“那到底怎么回事,”七海芽衣看着蹲在角落扮演蘑菇的老姐,开始审讯py,“你是怎么失踪的,为什么说现实里再也找不到你了,为什么只有你?”
七海千秋抬起头,面无表情流露出被毫无羞耻心的妹妹创破防后隐隐认命的情绪,只纠结了一会儿就开口了。
“芽衣,你还记得飞机降落后发生的事吗?”
时间回到现实半个月前,飞机靠一只发动机坚强地飞到了目的地。
[温德利:不对劲,真的不对劲,我们居然成功降落了?]
[七海芽衣:没有跳伞也没有空中解体!喜极而泣jpg]
[kp:。]
现实没有让温德利疑神疑鬼下去,交通工具是没问题,但目的地却跟说好的不一样。
阳光,沙滩,椰子树,南国风情的小岛——这里一个也没有,有的是枯黄的土地,破败的建筑,太阳倒是热情,但还是改不了宣传手册纯粹是照骗的事实。
温德利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他发现这口气他松早了。
飞机降落时异常颠簸,但机舱里所有学生跟调查员都睡得很死,通过空调挥发的麻醉药品直接迷倒了整架飞机的乘客,包括乘务人员,机长,飞机在无声无息间被切成自动驾驶,停靠在停机坪。
第一架、第二架、第三架……
很快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从还算完好的建筑物下出来,有序进入静默的飞机,再出来时都提着担架,担架上都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白色防护服们勤勤恳恳如同工蚁,往返建筑与飞机之间,将里面的乘客搬运进建筑,如此反复,直到飞机载客区彻底清空,他们才唤醒了机长,下达返航指令。
飞机空空荡荡的起飞,机长跟乘务人员摸不着头脑,细想下来,发现整个旅程都透着诡异,从不搭飞机去贾巴沃克的老板搭飞机去了,大规模的校外课程居然开展在不毛之地,还不允许对外透露……机长越想越不安,决定等回到东京,就找个消息灵通的熟人打听打听,可别出什么——
滴滴滴!
飞机在爬升时突然报错,操作盘全线失灵,原本斜向上的机体进入了抛物线向下,不等机长做出补救,贾巴沃克的废墟中就又多了一架新鲜坠机。
“确认目标静默,”穿白色防护服的人离开观测点,打开废弃建筑大门,“下一个。”
大门关上,隔绝了外面不久后接二连三响起的坠机声。
白色防护服走进一扇门,在门内侧的一块区域刷卡,脚下轻微摇晃,电梯运行,将他带到了更加安全、忙碌的地方。
众多穿白色防护服的人来来往往,他们脸上大多扣着过滤毒素的面罩,看着像是在演某部生化电影,也有少数没有带面罩的,他们基本都跟有面罩的人保持了一定距离,目光说不清是崇拜还是嫌恶。
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步履匆匆地走进来,他的穿着跟其他人格格不入,却没人质疑他为什么出现,假如日向创在这里,估计会当场认出自己的保健老师。
“伊川,学校情况如何?”白色防护服戴面罩中的一个拦下了他。
伊川停下脚步,拿酒精凝胶给自己消毒:“我以校外课程的名义将符合筛选的人全部带出来了,暂时外界不会有人发现,雾切起了疑心,但不碍事。”
“二年级的教职人员雪染千纱混进来了,还有几个无关人员,”伊川揉搓自己双手的动作顿了顿,“别直接处理掉那些无关人员,他们好像经过了隔离放置‘孵化仓’的地方,可能有被感染到。”
白色防护服闻言转身。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感情:“早知道会发生这种意外,直接处理掉用过的‘孵化仓’不就好了。”
伊川结果其他人给的白色防护服边跑边穿:“不行,一个两个还行,如果所有希望之峰学园的学生都没有父母,破绽就太明显了,而且留下‘孵化仓’能稳定他们的情绪,为他们诱发才能提高概率,利大于弊。”
等到二人来到一间敞亮的玻璃房前,伊川已经跟其他人没两样,身上穿着白色防护服,没带面罩。
玻璃另一侧是伊川口中混进来的无关人员,四个人整齐躺在质量堪忧的铁架床上,麻醉药剂的药效还没过。
从门内走出一个白色防护服,他手里揣着四管血样出去,采集来源不言而喻。
跟伊川一起的白色防护服拽住了他:“检测报告显示没被污染的话,直接处理掉,现在没工夫浪费在他们身上。”
“好的。”白色防护服好脾气地点头,带着血样转了个弯,没往忙得起飞的地方走。
“就这么处理掉?”伊川不太赞同,“会不会太浪费了,外边科技越来越发达,想要悄无声息地弄走人越来越难了,当成实验体也好啊。”
他旁边的白色防护服发出一声冷哼:“看来你在保护区里待得太久,已经忘记哪边才是外边了。”
“……”
“实施神座出流计划是出于必要性,已经70年了,神座出流的诅咒已经在整个社会生根发芽,”白色防护服取下面罩,露出可怖的头部,如同蜡像融化到一半凝固,曾经英俊的长相早已无迹可寻,只剩下多看一眼就会令人噩梦连篇的沟壑,“难道你想保护区内卓有成就的人都变成我这副样子吗?”
传说中普罗米修斯盗火,被众神锁在悬崖上,风吹日晒,心肺日夜被啄食,苦不堪言,现在人类做了突破底线、伦理的僭越之举,付出的代价是失去人皮,不容于社会,不见于天光……也不知道两者对比,哪个更叫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