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平时不爱动脑子,也不爱跟心眼儿多的人打交道。恰巧弥生和帝魂两个人,加起来得有一万个心眼子。他们爱胡思乱想,也爱拐弯抹角。虽然大多时候,他们的猜想总是正确的,但我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就拿弥生来说,他堂堂一个上界大妖,一会儿好像爱上了我,或者说爱上了我这副皮囊,一会儿似乎又想杀了我,谁知道他脑子里想了多少个主意。
爱咋咋地吧,我什么也不在乎。
于是我脱口而出,“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弥生笑了,笑得有些轻蔑,又有些无奈。
“我说你,咱俩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求你有话直说。你那个眼神,怎么还能搞双拼呢?你到底想怎样?”我一巴掌打开他的手。
弥生倒没生气,他还是笑得古怪,最后干脆没理我,转身进屋去看帝魂了。
帝魂已经昏迷很长时间了。自离开望月台,他的身体状况非常差。
过度使用能量,以及高密度的能量挤压,使他内脏受损,连骨骼都折断不少。
帝魂在昏迷中,一定是做了些噩梦。
玄甲瑞日夜不离,守在帝魂身边,听见他说了不少胡话,其中甚至有些语言,玄甲瑞完全听不懂。
弥生看了看帝魂。他认为帝魂死不了,又认为即使死了,也没什么关系。
世间万物,总是要死的。
“他若醒了,你告诉他一声,弥生来过,弥生什么都想起来了。”弥生丢下这么一句,便消失在窗边了。
我跟着进了房间,只见窗边紫光一闪,弥生不见了身影。
我不禁小声嘀咕一句,“神经……”
玄甲瑞没有看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帝魂,等着他醒来。
望月台一行,对玄甲瑞的冲击太大,颠覆了他的整个世界。
最为可怕的两个对手,佩皇和双生子,玄甲瑞都没有直接面对。但光是那幻境,以及永火地狱和八寒地狱,还有远远看着就令人窒息的日月同辉景象,就够震碎他的三观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出来的。大概也是晕着出来的。大家都差不多。
回忆起望月台的事,犹如一场梦,只有身上的伤真真切切。
他花了七天的时间,狂喜,狂怒,大悲,大惊。时而在梦中以为自己已经登凌绝顶,又时而觉得自己过于渺小;他在极端地寻找自我,而自我意识,却被搅扰得乱七八糟。
他只好在森林中四处行走、射猎,策马狂奔,疯狂转移注意力。
在精疲力尽后,他便守在帝魂床边,强迫自己一遍遍回忆,望月台中,帝魂替自己抵挡了多少生死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