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嬷嬷,有个女儿在桃夭苑管事?”舒晚晚看着名册上密密麻麻的字,手指在房嬷嬷名字上点了点。
诗情凑过来看了一眼,点头道:“是,叫房莹莹,帮亲小娘管着衣物首饰,听说是个话少能干的。”
“这个红袖,是邱小娘院里的?”
“做些洒扫粗活,跟咱们院里的翠儿是一块进府里的,两人关系亲厚,没事总爱腻在一块。”
舒晚晚思忖着,近来她忙得不可开交,与各院的小娘都没什么交集,眼下看来,邱小娘和秦小娘确实很有嫌疑,可却又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
事情陷入僵局,如冯楚烟所说,这小小的后院看似查起来简单,里头却是盘根错节,要查清楚并不容易。
“名单上这些都已经细细盘问过了,连带着外出采买的婆子丫环,大娘子也让王嬷嬷一一问过,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绿珠见舒晚晚一筹莫展,忍不住开口,“或许消息并不是从府里传出去的?”
不是从府里传出去的,总不可能是桃梳在外头说吧?
舒晚晚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可细细琢磨却又想不起来,越是去想情绪越是烦躁,思绪也就愈加杂乱。
一直到下午,舒晚晚也没个眉目,身体倒是好了不少,想来药性已经全部消散了。
原想在小榻上睡个午觉,刚躺下,舒晚晚就听到院里传来声音,却是画意说道:“小娘身子不爽利,已经歇下了,石嬷嬷还是晚些再来吧。”
“可工匠们都等着结工钱呢,按理昨天就该给钱了,可小娘又不在,这拖到今天,那些工匠们都有些不乐意。”
躺在小榻上的舒晚晚灵光一闪,她终于知道自己一直没想起来的事情是什么了。
之前她一心想着怎么开解郑秋媛,对其他事情都没怎么上心,所以一直没往这方面想。
绿珠说的没错,消息并不是府里的人传出去的,怕是那人进了府里来,就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密谋了这件事。
“画意,让她进来!”想到这一点,舒晚晚当即翻身坐起来,趴在窗口喊了一声。
她话音刚落下,就见桑七拿着什么匆匆进了院里来,跟画意不知说了什么,往窗户看了一眼,小跑着进了屋。
“小娘,那船夫的画像画好了,画师根据桃梳所说画了好几版,又找刀光重画了几幅,从画里找出相似点,这才合成了这幅画像。”桑七人还没进屋,就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到了小榻前,桑七将手中的画轴展开,没等舒晚晚细细看,就着急问道:“可是这人?”
舒晚晚心下一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点了头,语气肯定地道:“就是他。”
正好石大嬷嬷跟着画意也走了进来,舒晚晚从桑七手中拿了画轴,掉了个个让石大嬷嬷看,沉声问道:“石大嬷嬷,你可曾见过此人?”
石大嬷嬷眼神有些不好,眯着眼睛看了好半晌,讪讪笑了笑:“看,看不清。”
“你走近些便是了。”画意在她身后轻轻推了推她。
石大嬷嬷凑到跟前来,只一眼,就伸手指着画像上男子脸上的黑痣,惊呼:“这不是那头天来了,之后就再没来过的泥瓦匠么!”
舒晚晚吐出胸口的浊气,面色阴沉。
看来她猜想的没错,那船夫就是趁着后院的水塘修水渠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