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头晕!”舒晚晚哀嚎一声,翻了个身,手磕在榻边,眉头一皱。
“酒量真差。”慕乘风哼了一声,一把抓住她的手,看了看她手腕上那抹烫出来的红痕,又冷声低语,“活该。”
桃梳怎么还不来?
慕乘风正要起身去看看,那边舒晚晚又开始抽泣起来,转头看去,就见她眼角滑落一滴泪,如扇子一般的睫毛轻轻扇动。
“别走,别丢下我,别丢下我……”舒晚晚大着舌头,囫囵字都说不清了,慕乘风还是半听半猜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动作停下,慕乘风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她,他好似总会莫名心软。
见她一脸悲戚,慕乘风伸手把她挂在眼角的泪水抹掉。感受到触碰,舒晚晚双眼紧闭,却精准地抓住他要抽走的手,紧紧抱在怀里,嘴里喃喃道:“妈妈,别走……”
慕乘风嘴角一抽,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方才他竟然以为舒晚晚是不让他走,敢情只是在做梦。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掐一掐她的脸,出出心里憋闷的一口气。
想着,慕乘风伸出另一只手,刚想付之行动,外头忽然传来桃梳的声音:“主君……咦?”
“进来。”慕乘风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起身站到一旁,一脸正经,仿佛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等桃梳走到屏风处,才又道,“你家小娘方才烫伤了手腕,帮她用冷水敷一下,再抹上药。”
听到这句,桃梳忙上前来,抓起舒晚晚的手看了看,当即“哎哟”一声。
“她喝多了,一会儿让画意煮了醒酒汤来,你好生照顾她。”说完,慕乘风再看了舒晚晚一眼,情绪复杂地走了出去。
正好一阵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将他胸口的燥热吹散了些,慕乘风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吐出,这才想到自己此番来留香苑要说的事情一件也没说完。
北苑的事情得尽快有个了结,另外还有件事情他需要舒晚晚去做,只是她现在醉成这样,只能明天让李湘再跑一趟了。
刚想到李湘,慕乘风就见他冒着雨从外头走过来,面上带着几分焦急。
人还在台阶下,李湘便开口道:“主君,宫里来人了……”
慕乘风眉头一皱,忙抬手打断他的话,目光在屏风上一扫而过,抬脚走到屋外,又往角落里走了几步,这才低声问:“怎么回事?”
李湘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宫里来了人,说让主君赶紧去一趟,固州平邑王近来异动频频,怕是有造反之意。”
慕乘风面色一沉,当即往外走,冰凉的雨落在身上,让他彻底冷静下来。
“平邑王是官家的叔父,素来低调沉敛,怎么突然会造反?”只是转念间,慕乘风已经把平邑王的有关信息都思索了一遍。
“来的宫人并未细说,只说平邑王近来与周边几位宗室皇戚来往密切,暗中招兵买马,不仅将户部前往收查盐庄的官员扣押了下来,还将固州的冶铁场也控制了。”
慕乘风眉头紧蹙,平邑王既然存了造反的心,必定会严控固州,只怕实际情况比这更加严重,看来盐庄彻查一事让隐忍多年的平邑王坐不住了。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给他送枕头,他要做的事情现下已有了十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