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少,初见周婉儿时惊为天人,也曾有过类似的情愫,但却又好似不一样。
那就是一刹那间,舒晚晚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个温婉客气的微笑,起身迎了上去:“主君来了。”
伸手下意识接过慕乘风解下的外袍,觉得手上一片潮湿,舒晚晚转头看向屋外,随口说了句:“什么时候竟然下起雨来了。”
“没下多久,半路才开始下的。”慕乘风很自然地回了,走到桌前坐下,瞥见正温着的酒,笑道,“细雨绵绵,晚来温酒,倒是应景。”
舒晚晚嘴唇微微动了动,终究没戳破其实那酒并不是因为他才准备的。
随手把外袍搭在屏风上,舒晚晚过去坐了,伸手拿了暖炉上铜盆里温着的酒壶,倒了一杯,刚要喝,抬眼见慕乘风正看着自己,随即讪讪一笑,把酒杯递给他。
“主君尝尝看,大厨房去年买的竹青酒,桃梳可是厚着脸皮磨了赖嬷嬷半晌才要到的。”舒晚晚面上笑得灿烂,却忍不住暗自腹诽,要不是他突然过来,这第一杯酒按理是她的。
见慕乘风抿了一口,轻笑着点了点头,舒晚晚这才赶忙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酒是用竹沥代替水酿制的,放了大量糖,又用多年老竹做容器陈放,保存难度大,所以卖的贵,大厨房存放的那些竹青酒还是慕乘风与冯楚烟成亲的时候买的,也就剩下十来筒,亏得桃梳软磨硬泡问赖嬷嬷要了一筒来。
闻着酒中浓郁的竹香,舒晚晚双眼微微眯起,喝了一小口,顿时满嘴清甜,一股暖意顺着喉咙一路到胃里,滋味美妙。
前世的苏婉并不擅长喝酒,这一世的本主也不是个喜欢喝酒的,但耐不住情绪到位了,舒晚晚今晚就莫名馋酒,加上这竹青酒入口柔和,香甜无比,不知不觉她一个人就喝了一大半。
“……便是苏州那边给沈家压力,太后那边不松口,怕一时也难以成事,你是不是另有应对之法?”
先前慕乘风说了什么,舒晚晚是一个字也没听到,听得后半句,也只是皱着眉头回了句:“饭桌上不要谈论工作,倒胃口。”
慕乘风眉头一挑,看着舒晚晚一手撑着脑袋,脸颊泛红,摇摇晃晃似乎随时要倒下的样子,有些无奈道:“你喝多了。”
“我才没有喝多。”
眼看着舒晚晚又要伸手去拿酒壶,慕乘风刚要开口劝,就见她猛地缩回手,细长的眉毛皱起来,一脸委屈道:“疼。”
“烫着了?”慕乘风跟着皱起眉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凑过头去看,只见她白皙细嫩的手腕上一道红痕,瞧着烫得不轻。
“桃梳,去端盆冷水来。”慕乘风朝门口喊了一声,听桃梳应了,这才拉着舒晚晚起身,想扶着她去里间的小榻上躺着去。
可舒晚晚双腿这会儿正软,身子一歪,就靠在了他怀里,嘴里还喃喃道:“我没醉,再给我倒酒……今天高兴,我要喝个尽兴!”
舒晚晚忽然举起手,声音也高昂起来,一边傻傻笑了起来。
慕乘风自然不知她高兴是因为那一百多两银子,此时只觉得她是因为自己来留香苑才高兴,神情不由得柔和起来。
低头看着她脸上红得宛若那艳丽的桃花,慕乘风心下微微一动,身子微微一弯,轻而易举将她横抱在了怀中。
几乎是下意识的,舒晚晚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头仰着,双眼半眯着,冷不防高声喊了一句:“慕乘风,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