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堂口与驻守边疆的沈家军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可那旻家二房的独子,原本只是照例巡视,却在沈家军眼皮子底下调戏良家少女,两方起了争执。”
“旻家二房那独子素来是横行霸道惯了的,不肯吃亏,竟趁着夜黑风高带人去把沈家军的粮草烧了。”说到这事,赵四就愤愤然地锤了一下桌子。
“惹谁不好,偏偏去惹那战无不胜的沈家军,结果被抓了,就地正法,旻家二房自然不依,又想着趁机把天门山掌门的位子从我家姑娘手里抢走,就撺掇着旻家另外几房去了真定府,要夺堂口,还要找沈家军报仇,这才害得我家姑娘千里奔波,受了伤,中了毒。”
慕乘风听得眉头皱了又皱,低声自语:“这说来,烟儿跟他交手了。”
赵四耳朵尖,听到了,当即回了句:“姑爷说的是沈家军的将军沈随风吧?何止是交手,我家姑娘跟那沈随风几番生死搏斗,腹部那道剑伤就是被沈随风所伤。”
“那可真是个活阎罗,非说我天门山有勾结辽国之嫌,要抓了我家姑娘回去问话,我家姑娘又要应付旻家那些叔伯连番的刺杀,又要跟那沈随风斗智斗勇,好不容易才跟沈随风说清了其中缘由,为天门山化解了一大劫难。”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竟然一件都没跟他提,连跟沈随风交手都不说,看来他这个大娘子是当真不想欠他一点人情。
慕乘风暗暗叹了一口气,随即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还是昨天魏延清送的消息,便问了赵四:“听说真定府的俞安城被辽兵偷袭,可与旻家之事有关?”
赵四点了点头,感叹道:“说来辽兵偷袭,也是我天门山之过,旻家二房次子倒是没烧多少军粮,但旻家那些叔伯在真定府大大的闹了一场,这才让辽兵有了可乘之机,俞安城险些被破,好在沈随风将军及时带着援兵赶到,又有我家姑娘带着天门山弟子从旁协助,这才避免了边境生灵涂炭。”
“不过我家姑娘说了,与沈随风将军做了约定,我天门山在真定府的堂口要为方家军提供十年的军粮,以弥补旻家二房次子之过。”
慕乘风失笑,不过两月不到的时间,冯楚烟倒是过得惊险刺激。
“弟兄们一路奔波劳累,您也颇为辛苦,就在府上歇息几日,也可等烟儿伤势好转。”
赵四忙摆了摆手拒绝:“姑爷的好意我等心领了,真定府刚安定下来,若非我家姑娘昏迷前再三交代要尽快赶回京都,我等也不会冒险赶来,如今把姑娘平安送到了姑爷手上,我等也得回真定府收拾残局了,明日启程。”
“这么着急。”慕乘风起身对赵四抱拳躬身,做足了后辈的谦逊模样,“多谢赵老一路护烟儿周全。”
“哎哟!”赵四忙起身闪到一边,虚虚扶了一下,受宠若惊地道,“姑爷这是做什么?保护我家姑娘是我等职责所在,怎能受姑爷的礼。不过,等我家姑娘好转,还请姑爷送个信到真定府,也好叫弟兄们都宽宽心。”
“赵老放心,等烟儿醒了,我自然会告知。”慕乘风微微一笑,客气地回应。
目送赵四走了出去,慕乘风手指敲着椅子扶手,垂目沉思,过了许久,才开口对守在门口的李湘道:“去书房,把我放在书案左边第二个格子里的信拿来。”
那封信是之前魏延清给他的,他一直都没打开看。
方才听赵四提起沈随风,他才想起来这事,之前他一直在逃避,现下却想明白了,跟沈家的事,他迟早得解决。
心结要解,首先得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