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契书,舒晚晚笑得合不拢嘴,但想着也不好在杨清面前太过得意忘形,便敛了敛笑,将契书小心折好,放到随身带着的荷包里。
杨清直到这时候才伸手拿了舒晚晚放在桌上的册子,打开一看,面上惊喜不已。
舒晚晚这才慢慢跟杨清说了自己的销售计划。其实也就是饥饿营销加套餐,这次的五个菜式是她精心挑选的,五个菜为一套,每日只售十套,连着出十天。
“十套?”杨清眉头微微一皱,“会不会太少了?十天也太短了些。”
拢共算下来,一套新菜式只卖一百份。
舒晚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没有回答杨清的质疑,反而问道:“杨掌柜觉得,京都里的新年可热闹?”
杨清没有回答,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若是日日都是新年,你可还会觉得热闹?”
杨清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舒晚晚的用意。
“之后的新菜式也都这样,刚推出时连卖十天,一天只卖十份,之后每月选定一日卖一套,等日后菜式逐渐多起来,那就是每日都有不同的花样,每次来都有新鲜感。”
杨清一时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半晌后才颇有些自嘲道:“我杨清十六岁接管广福楼,只用了五年时间就将广福楼经营成京都第一酒楼,还颇有些自傲,现下看来,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是舒娘子有朝一日自己开了酒楼,怕是广福楼也得沦落为陪衬。”
最后这句话,却隐约有几分试探的意味。
“杨掌柜谬赞了,也不过是些小点子,这么大一家酒楼,里里外外要想打理好,可不是我这点能耐能做到的。”
舒晚晚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知道这一两句是打消不了她的顾虑的,只得苦笑一声说明实情:“再者,若是叫人知道我曾入贱籍,还有谁会来光顾我开的酒楼?”
杨清有些诧异,脱口而出:“舒娘子曾是贱籍?”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杨清有些讪讪地笑了笑,忙开口致歉:“舒娘子莫要多想,我只是不曾想到……其实,有件事情还未与舒娘子说,有个人……”
杨清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绿珠的声音:“楼下的跑堂说有位姓舒的娘子在楼上,可是在这里?”
舒晚晚心下一惊,忙示意桃梳去开门。绿珠找到广福楼来,怕是府上出了什么事情。
果然,绿珠看到开门的是桃梳,也顾不上跟她说话,忙冲了进来,冲着舒晚晚便道:“府上出事了!”
舒晚晚忙起身,走到门口才想起来今天来广福楼还有一事,便转头对杨清道:“杨掌柜,我此次前来是想借广福楼摆一桌宴席,邀请京都几位名门千金以表歉意,还请杨掌柜帮安排。”
杨清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可舒晚晚已经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她一人在屋里一脸无奈。
前两日东家才传信来说已经在来京路上,要她约舒晚晚见一面,可这好不容易见一面,她竟然将这事给忘了。
好不容易把正事聊完想起来,偏舒晚晚又着急忙慌走了,这再过几日东家就要到了,她可如何交代?
想着,杨清轻叹一声,看着自己手里的菜谱,又忍不住笑了笑。
罢了,来日方长,日后舒晚晚还是得来广福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