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晚也顺着冯楚烟的思路往下想,开口道:“可丁振混成泥瓦匠进府是得知我要去昭阳湖游船之前,药也是半个月前就配好的,想来他最初的目标并不是我。”
“他被灭口,要么是计划已成,要么就是他无意间暴露了什么……”
“药。”被冯楚烟的话点醒,舒晚晚双眼一亮,“药怕不是给我配的,他得知我要去昭阳湖游船,横生枝节,把药用在了我身上,乱了背后之人的谋划,所以才会被灭口。”
冯楚烟嘴角一勾,给舒晚晚丢了个赞赏的眼神,转头丰富文昀:“去那家医馆再查查,当时那大夫配了多少药,从药的去路查下去,总能有些收获。”
“另外,丁振是人,得吃喝,得歇息,京都最不少的就是人,他不可能不与旁人接触。”舒晚晚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真是印证了“柳暗花明又一村”,接着又道,“后院也就这么大,赵秋林常去的地方,常见的人,常做的事情,也都可细查。”
有了方向,也就好安排人手去查,丁振那边麻烦些,但后院却是容易,很快王嬷嬷就查到了赵秋林在被抓前曾去过后花园,一干女使丫环就差没将后院翻个底朝天,终于在西北角一处灌木丛中发现了半埋在土里的瓦罐。
那瓦罐里还有一张折好的纸条。
纸条上只歪歪扭扭写了:我什么也不会说。
想来是赵秋林察觉事情败露之后放进瓦罐里的,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既然她往瓦罐里放了纸条,就必定会有人把纸条从瓦罐里拿走。
可饶是之后差不多将后院里所有的婆子女使都盘问了一遍,也再没发现破绽。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后院里成天鸡飞狗跳的。”邱小娘嗑着葵花籽,一脸的不耐烦,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钱小娘,又道,“今个我院里的女使都被王嬷嬷叫去盘问了,连个端茶送水的都没有。”
钱小娘浅浅笑着,依旧绣着手中的帕子,只随口回了句:“想来是丢了什么东西吧?”
“你是当真什么也不知道啊!”邱小娘嗤笑了一声,把手里的葵花籽扔回碟子里,拍了拍手道,“是姓舒的差点死在昭阳湖上,听说当时在船上的还有傅国公家的四姑娘,傅国公要主君给个说法,这几日就在查这事呢。”
钱小娘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一脸惊疑不定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莫不是怀疑是咱们后院里的?”
邱小娘冷笑道:“哪是怀疑,我看哪就是后院里的想要除掉舒晚晚,你瞧她执掌中馈之后那得意样,明里暗里得罪的人可不少。”
钱小娘怯怯地看了邱小娘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邱姐姐之前跟舒妹妹可也闹得有些不好看……”
“你该不会怀疑我吧?”邱小娘惊愕不已地瞪着钱小娘,“舒晚晚得罪了京都里的贵眷,连累了我邱家的生意,她还不肯帮忙,我是有些意见,她差点死在昭阳湖里,我也觉得出了口恶气,但这事我可没胆子做。”
钱小娘眼神微微一动,低下头继续扯着绣线,漫不经心一般问道:“那邱姐姐觉得会是谁?”
“秦思宛,赵香,还有那个见谁都板着一张脸的楚纤云,我看都有可能。”邱小娘说着,又抓了一把葵花籽嗑了起来。
“赵姐姐和楚妹妹跟舒妹妹也没什么过节,应该不会吧?”
“哪有什么会不会的,你就说那赵香,好歹当爹的也是个京官,进了慕府做妾,虽然名分跟咱们一样,但都说她是贵妾,却被舒晚晚个贱妾压了一头,你说她能不恨?”
“还有那个楚纤云,看似跟谁都不来往,冷冰冰的,谁知道她心里存着什么坏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