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舒晚晚回到府上,已经是巳时中,光是下山就走走停停足足花了一个时辰。
刀光先不论,主仆两个又累又困,舒晚晚还带着一身伤,这一趟出门好似遭遇了什么劫难一般。
回到留香苑中,两人抱着茶壶就连连灌了好几盏,这才稍稍缓过来,桃梳又忙去叫了画意去准备吃食,自己则把药箱给搬了出来,帮舒晚晚处理身上的伤。
等看到舒晚晚腿上一大片的剐蹭伤口,桃梳又是好一阵心疼,湿着眼眶轻手轻脚帮她处理,嘴里还不住地数落着,既责备自己没在边上护着,又怪舒晚晚自己不小心。
“行了行了,我伤口倒还好,耳朵却被你念得生疼。”舒晚晚刚说完,就倒抽一口冷气,疼得龇牙咧嘴。
桃梳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不是不疼来着?小娘可记着些疼吧,下次别再只顾着别人不顾自己了,旁人也不能帮你疼不是?”
“好好好,你家小娘必定会谨记桃梳的话。”
知道自己的话并没被听进去,桃梳有些无奈地吐出一口气,终究没忍心再让舒晚晚疼,一边吹着气一边小心上药。
等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画意也送了饭菜来,招呼着两人快吃些。
舒晚晚刚端起碗筷来,一口饭菜还没吃,就听着院里一阵喧哗,几人往外看去,却是两个婆子领着几个丫环拉拉扯扯骂骂咧咧地朝这边过来。
不等舒晚晚开口,厢房里算账的诗情和绿珠已经去把人拦了下来。
舒晚晚暗暗可怜自己的劳碌命,狼吞虎咽赶忙抓紧时间吃了起来。
刚吃了个半饱,绿珠就走进屋来了,皱着眉道:“小娘,是管水塘的石大嬷嬷跟负责洒扫事宜的严嬷嬷因为用水的事情吵起来了,说是今天一早发现水塘里的鱼都死了。”
舒晚晚认命地放下碗,让桃梳和画意把饭菜都收了,用茶水漱了漱口,等桌子都清空,才让绿珠把人叫进来。
“小娘,您可得给我做主啊!”石大嬷嬷长得人高马壮的,嗓门也大,进门就开始嚎,那声音,隔着三里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小声些,吵要是能吵明白,开封府早得拆了。”舒晚晚皱了皱眉,这一早又累又饿又疼,这会儿还得为这点事情劳心费力,她烦得很。
“就是,嚷嚷什么。”那严嬷嬷倒是会顺杆子下,借着舒晚晚的话给石大嬷嬷给呛了一句,满脸的不屑之意。
舒晚晚看了她一眼,觉得面生,便问了站在一旁的诗情:“这位嬷嬷是?”
“是一直管着浆洗杂事的嬷嬷,不常有机会露面,前阵子管洒扫的周嬷嬷病了,这才换了严嬷嬷来打理。”最近后院的事情都是诗情和绿珠在管着,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想也没想就回了。
舒晚晚点了点头,这才看向石大嬷嬷,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娘,我也不知道啊!”石大嬷嬷一脸焦急,“后花园东角的水塘一个月前才放了一百三十尾草鱼苗,我让人每天清晨送两担青草来喂鱼,今天我照例去喂鱼,这才发现水塘里全是浮起的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