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乘风沉默半晌,视线在两张帕子上来回移动,终于开口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什么时候能离开,得我说了算。”
舒晚晚眉头一皱,急眼了:“讲道理,我在府里不仅没给你添麻烦,还帮你整顿了后院,现下北苑那几个也找到了应对法子,我又救了你一命,你这有点得寸进尺了吧?”
“可你大闹春日宴,眼下满城贵眷都对我慕府颇有意见,我在朝堂上也破受影响,举步维艰啊。”
“你若不愿意,大可安安心心在这留香苑住着,养你我还是养得起的。”慕乘风双手环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我也不用担心你会透露什么不该透露的消息出去。”
舒晚晚突然有一种被拿捏了的感觉,她一个花瓶傻白甜,凭什么跟在官场之中如鱼得水的奸佞臣子讨价还价?
“好,我答应便是。”舒晚晚咬了咬牙,当务之急,先把事情敲定了,至于之后会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慕乘风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把绣了翠竹的帕子拿了,带着几分警告的语气道:“不该你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好奇,免得回头被卷入什么麻烦事里,我可不会捞你。”
“是是是。”舒晚晚敷衍地连连应答,末了又道,“只要主君说话算话,我自然不会乱来。”
“威胁我对你没什么好处。”慕乘风嗤笑一声,把帕子揣进怀里,又拿了那本册子,一边把帕子解开,一边问,“这什么?”
“临安王给的字帖,说什么国公过寿,要我混在慕府的贺礼中给送去。”
“傅国公。”慕乘风眼神微微一动,把帕子随手放在桌上,先是看了看册子的封面,没瞧出什么异常,这才打开来看,眉头不由得一皱。
“南风蔷薇红,莫道不销魂。这字帖上就这么一句诗。”舒晚晚一脸疑惑,这几天她拿着字帖仔仔细细看了十几遍,实在看不出这字帖有什么不对,“应该也不是有毒,字帖是我看着临安王从怀里拿出来的。”
“傅国公喜欢收集书画,却又对什么名家大作不屑一顾,就喜欢一些冷门个性的书画家,这张行之的字,正是他的心头之好。”
慕乘风说完,也不纠结,把帖子依旧用那张帕子包好了,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高州已经带来了,兖州那边也有了消息,说是杜雨菲的女儿被人伢子经了几道手,现下人就在京都。”慕乘风嘴角一勾,带着几分揶揄,“可巧,就在宜春楼。”
舒晚晚有些诧异,仔细回想了一下本主的记忆,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
本主一心都扑在琵琶上,不管是在扬州还是在京都,没有演出的时候都不轻易见客,自然也不会跟旁人往来,指望她的记忆是指望不上了。
“宜春楼那边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迟早能找到那个女孩,只是北苑那边,却是拖不得了。”慕乘风神色沉了沉。
他虽然这半个月都在养伤,但外头的消息却是一点也没落下,朝堂之上对盐庄的争执已经逐渐落幕,京都这些名门世家都已经把盐庄交得差不多了,就差各地藩王手上的。
官家也已经下令严查私盐庄,户部侍郎主事,吏部从旁辅佐,魏延清近来是忙得脚不沾地,昨个还送了信来,问他偷闲偷得可高兴。
私盐庄清缴的压力一上来,陶太后就有些坐不住了,暗地里指使那些遣派出来的宫女收集证据,眼下已经有三位官员被御史台参了本,好巧不巧,就正好是负责盐庄一事的。
慕乘风虽然没有实质参与到盐庄一事上来,但陶太后素来把他视为眼中钉,想必很快也会有所举动,他得在此之前把那三个宫女都清出去。
舒晚晚微微一笑,双手环抱,抬头挺胸道:“主君莫忘了,这对牌钥匙你已经要回去了,后院的事情可与我无关了。”
“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