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下去,舒晚晚的思绪也逐渐清晰起来:“那药怕是就下在奶茶里,当时在场的所有女眷女使都喝了奶茶。”
“这么说来,那奶茶确实是好喝,改明儿也得让我尝尝才是。”冯楚烟说着,笑了笑,又道,“当然得是没下药的,否则我这身子骨怕是挨不住。”
舒晚晚眉头一扬,视线在冯楚烟身上扫了一圈。几天前她还在船上躺着,现下她就已经能行动自如了,就这还叫身子骨挨不住?
“管家最容易得罪人,你掌家不过两个多月,要查起来并不难。”冯楚烟伸出手,一一数了起来,“景怡苑的邱小娘恨你断了邱家的财路,桃夭苑的秦小娘恨你关了她的人折了她的面子,潇湘苑的楚小娘……你想必已经尝过临安王妃的手段了。”
“你知道楚小娘是临安王妃的人。”舒晚晚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冯楚烟,语气肯定。
冯楚烟不置可否,只轻声道:“临安王妃对咱家主君是已经魔怔了,偏她有权有势又有心计,我可也没少在她手上吃亏。”
外头都说她是天下第一的妒妇,眼里容不得人,可不就是周婉儿的手笔。
怎么说是慕乘风也是京官,在工部也是说得上话的,偏京都女眷有个什么席面却从来不往慕家递帖子,也不过是有周婉儿暗中授意。
所以舒晚晚想要混进京都女眷圈子里,倒不是她不肯帮忙,而是当真帮不上忙,她要是出手,怕舒晚晚更是寸步难行。
“临安王妃应该不至于……”舒晚晚思忖着,语气越发笃定起来,“她手段狠辣,要杀我易如反掌,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掩人耳目。”
“她要动手确实不会遮遮掩掩。”冯楚烟点了点头,十分认同舒晚晚的说法,“她只会当着咱们主君的面,一来除掉一个眼中钉,二来也能警告主君。”
“警告?”舒晚晚不解,这一层他倒是没想到。
冯楚烟笑得一脸灿烂,伸手抬起舒晚晚的下巴,另一只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摸,语气轻佻道:“警告主君,不要轻易动情。”
冯楚烟的话里似乎还有话,眼神也是意味深长,舒晚晚心下一滞,忙转过头躲开她的手,可被撩乱的心绪却一时难以平静,脑海中再次回想起水下的那一幕。
真的是梦吗?为什么会这么真实,为什么,她的心跳会这么快?
“我可还没数完呢。”冯楚烟狎昵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方才的话道,“除了临安王妃,被你罚去了庄子的几个嬷嬷也有嫌疑,蔡嬷嬷、李嬷嬷、韦嬷嬷,还有被你送进了开封府的丁嬷嬷。”
“丁嬷嬷和她那儿子不是被定了罪还关在牢里?”舒晚晚回过神来,眉头紧皱。
“丁嬷嬷也不止那一个儿子不是。”冯楚烟想要起身,一时忘了自己还有伤在身,动作大了些,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她面色一变,一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舒晚晚忙下了床,鞋子也没穿,扶着她轻轻坐下,嘴上关切道:“怎么样,伤口没裂开吧?”
冯楚烟眼神微微一动,表情带着几分古怪,抬头看向舒晚晚,忽然笑道:“难怪慕乘风独独对你……”
话说了一半,冯楚烟又停了下来,似乎是为了掩盖自己口不择言,忙又道:“丁嬷嬷还有个小儿子,也就三十出头吧,一直在城外一处林场上管事,很少露面,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舒晚晚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冯楚烟方才那句没说完的话,只是若有所思地道:“三十出头……那船夫大抵也是三十来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