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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常山王（第1页）

舒晚晚心下一喜，虽然此时已经站不起身，却还是奋力爬到甲板边缘，攀着船沿努力支撑起上半身，朝着那艘船喊：“救命，傅国公千金在此，救命啊！”

她用了吃奶的劲喊，但发出的声音却细若蚊鸣，在这开阔的湖面上压根就传不出去。

“刀光，刀光！”

刀光会意，运气丹田之气，放声高喊：“傅国公千金在此，望施以援手！”

那搂着傅四姑娘的婆子听了，转头冲舒晚晚怒道：“你这是要毁了我家四姑娘的名声。”

她满脸怒意，声音却并没有什么威力。

舒晚晚喘了喘气，没好气道：“都要死了，还在乎什么名声，有这力气骂我，不如帮着喊喊。”

“刀光，把重物都搬到船头来，其他人都去船尾。”舒晚晚努力保持清醒，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有些模糊，瞥见郑秋媛已经昏迷过去，心下更绝不妙。

若是药真下在奶茶里，她虽然喝得不多，但毕竟比其他人喝得早，很快她也会昏迷过去。

“船虽然不高，但还是有翻船的风险，注意保持平衡，刀光，快……”舒晚晚伸手抓住一旁的麻绳，全力握紧，接着猛地抽手，手心摩擦的疼痛令她清醒了一下，“刀光，准备好绳子，等那艘船靠近后尽快将两艘船拉近……”

把能想到的自救方法一一说了，舒晚晚见刀光虽然焦急却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心下稍安，然而转头看向那艘船时，她心头大震。

真该死，那艘船竟然停了下来！

风清气爽，湖面上点点烛光若隐若现，不知何处笙箫，乘风而来，隐隐可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慕乘风收回视线，只看了一眼来人，便起身躬身作揖，恭敬道：“慕乘风见过常山王。”

常山王扫视了一眼船内，不见他人，眉头一皱，盯着慕乘风道：“官家密诏，本王日夜兼程来京，怎么是你来见本王？”

闻言，慕乘风轻笑一声，道：“官家不便召见王爷，故命我在此恭候。王爷千里迢迢赶到京都，按理应当大摆酒席为王爷接风洗尘，只是如今朝野局势混乱，不好声张，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你？”常山王眉头皱得更紧，眼中带着几分怀疑，将慕乘风细细打量了一番，才沉声道，“本王若是没记错，你虽是沈家之子，却早已不是沈家之人，早年在青州做了个小小的县官，还是得了陶家保举才入京为官的。”

慕乘风神色如常，伸手邀请常山王入座，见他不为所动，只得轻叹一声道：“王爷与官家通信用的是密语，若非官家告知，我如何得知王爷何时到京，走的是哪条路，又如何能让人提前等候王爷，将王爷带到此处？”

“那位宫人王爷是识得的，他手中拿的也确是官家贴身信物，王爷还不肯信我吗？”

常山王顺着慕乘风手指的方向看向在路口将自己拦下的宫人，神色略微放松。信里的内容可能会泄露，人可以被收买，信物更是能造假，但要想凑在一起，确实不大可能。

慕乘风再次引他入座，这回常山王并未拒绝，大大方方地坐下了，等慕乘风在他对面也坐下，才开口道：“人人都道沈家出了个奸佞之臣，令祖上蒙羞，却不曾想一切不过是障眼法，你竟是官家的人。”

“永寿宫里的那位心里清楚得很，不过是骗骗外头的人，方便行事罢了。”慕乘风两人各倒了一杯酒，举杯道，“官家带话，辛苦王爷日夜兼程，也多谢王爷接诏来京。”

“身为人臣，理应如此。”常山王眼神坚定，与慕乘风互敬一杯，末了有些疑惑地问道，“不知官家此次宣召有何急事？”

“想来王爷已经有所耳闻，平邑王反了。”

常山王丝毫不意外，只深吸一口气，颇有些感慨道：“先皇是独子，年幼时我们几个宗室子弟曾入宫伴读，当时他与先皇关系最为亲厚，先皇继位后，他自请前往固州，却没想到先皇病逝不过几载，他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慕乘风眼神微微一动，轻声道：“此中蹊跷颇多，恐怕平邑王是受了他人挑唆。”

常山王眉头紧蹙，重重叹了一口气，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方开口道：“不瞒你说，得知消息后本王曾想与平邑王见一面，可被他拒绝了，想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固州地处偏僻，并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平邑王此次举全州之力欲违天下大不讳，只怕是已有了鱼死网破的决心。”根据魏延清打探到的消息，平邑王早已将妻儿秘密送出固州，是抱了必死之心了。

“官家召本王入京到底所为何事？”常山王再次开口询问。若要迎战，朝中自有能人强将，若要劝和，怕不是易事，他也无能为力。

慕乘风神色微微一变，转头示意其他人都回避，等船舱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这才压低声音道：“此番平邑王造反打的什么旗号，常山王不曾听说吗？”

见常山王一脸不解，慕乘风才轻轻吐出几个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常山王的神情从疑惑逐渐变为惊愕，刚要开口，慕乘风却打断他的话：“王爷慎言。”

惊疑不定的常山王想喝口酒缓缓，拿了杯子见杯子已空，神情不由得恍惚起来，双眼可见此时他正心绪翻涌。

慕乘风随手拿了酒壶帮他把杯子倒满，见他没有反应，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先皇后身体孱弱，未能留下皇嗣，先皇的几个儿子都是嫔妃所生，官家的生母当时也只是个婕妤，却深受先皇宠爱，所以才留下遗诏让官家继位。”

一边说着，慕乘风一边注意着常山王的神情，见他眉头皱了又皱，接着问了句：“官家的生母，常山王可还有些许印象？”

常山王猛地抬头看向慕乘风，一字一句道：“官家召本王入京，就是想问这件事？”

“是。”慕乘风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此事关乎我朝社稷，官家甚是在意，这一两日就会密见王爷。”

“本王……”

常山王正要说什么，李湘却忽然快步走了进来，沉声道：“王爷，主君，远处一艘船上似是着了火，几个船工想要去救人，往那艘船靠了靠，属下恐怕事情有异，让他们先停船了。”

慕乘风神色一冷，当即起身对常山王作揖道：“王爷入京之事断不能让外人知晓，委屈王爷先乘小船，随宫人到我早已准备好的住所避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