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郑秋媛带着几分嗔怪唤了她一声,转头又对舒晚晚道,“她呀就是嘴上不饶人,心地并不坏。”
几个人中也就伍三姑娘瞧着年纪最小,舒晚晚年纪最长也就罢了,好歹也算是二世为人,自然不会计较这些,笑着拍了拍郑秋媛的手背示意她放宽心。
那边傅四姑娘已经到了船上来,对舒晚晚作了个福,舒晚晚连忙回了一个,讪讪道:“傅四姑娘客气了,我这怎么受得起。”
不管心里怎么想,台面上的话还是得说得漂亮。
“就是,傅姐姐可别折了身份,叫旁人看了笑话。”伍三姑娘毫不客气地损了舒晚晚一句,打量了一下船上,又哼声道,“这船看着真寒酸,我看咱们还是回我那艘吧。”
其实桃梳租的这艘船已经不小了,虽然看着有些旧,但好歹船舱底下还有个底仓,前后左右都还宽敞。
只是之前也就舒晚晚跟郑秋媛两人,算上各自的女使、船夫和刀光,还算够用,现下又加上伍三姑娘和傅四姑娘,她们身边的女使婆子各有三五个,这才显得有些挤了。
“不妨事,我瞧着挺好。”傅四姑娘说着,转头让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带着几个女使回了伍三姑娘那艘船,只留了三四个贴身伺候的女使。
“晚晚,快让傅四姑娘也尝尝你那新奇的吃茶法子。”郑秋媛顺着傅四姑娘的话说了一句,那边素儿就极有眼力见地先进了船舱去收拾去了。
舒晚晚知道郑秋媛这是有意想要让她跟这两位有身份地位的女眷打交道,虽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却还是热情地邀请她们进了船舱。
伍三姑娘一开始还面带嫌弃,但喝过奶茶后,态度大变,缠着舒晚晚问做法,那模样倒是跟桃梳有几分相似,为了口吃的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船在湖中随意飘荡,几人一会儿在船舱中喝茶饮酒谈天说地,一会儿各自散开,看风景的看风景,作画的作画,有郑秋媛从中圆场,舒晚晚虽然与她们刚刚认识,却也不至于觉得尴尬,反而出奇地融洽。
舒晚晚心里想着那张字帖,见傅四姑娘在船头作画,便凑了过去,看到她画的画,眼前一亮,不由得赞叹道:“傅四姑娘好手笔,这两岸的风光竟像是湖中倒影一般映在了纸上。”
傅四姑娘莞尔一笑,落下最后一笔,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又补了几个细节,这才满意地把笔放下,回道:“不过是闲暇时打发时间罢了。”
“傅家不愧是书香门第,傅四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真叫人艳羡。”这话倒是舒晚晚的心里话,方才听郑秋媛和伍三姑娘说起,这傅四姑娘也不过才十八九岁,书画却在京城里颇负盛名,为此傅国公一直不舍得她嫁人,不然早就该议亲嫁人了。
“家父喜欢收藏字画,我也不过是自小耳濡目染,哪有什么造诣。”傅四姑娘颇为谦虚地笑了笑,在女使的伺候下洗了洗手,又道,“听闻舒娘子弹得一手好琵琶,只可惜今日是无缘欣赏了。”
舒晚晚笑意一僵,有些心虚,从她穿越过来就没摸过琵琶,本主引以为傲的技艺,早就在她这里生疏了。
傅四姑娘哪里知道舒晚晚心里想的,只以为自己不该提这个,带着几分歉意道:“舒娘子莫往心里去,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受家父影响,我对丝竹一类也颇为喜欢。”
“曾为贱籍也不是我的错,我不会在意。”舒晚晚眨了眨眼睛,才明白过来傅四姑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得轻轻一笑,末了又把话题扯到傅国公身上去,“听傅四姑娘这么说,傅国公也喜欢琵琶?”
傅四姑娘摇了摇头,示意女使把画收起来,转身往船舱走去,一边回道:“倒不是喜欢琵琶,家父对戏曲情有独钟。”
“外人只道家父喜欢字画,尤爱张行之的字,却少有人知家父更喜欢张行之写的戏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