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瑶柔声细语的替他排忧解难,“武儿纵然有天大的错,到底是您的亲生骨肉,若今儿个不在场,叫族中长辈如何看。回来也能让母亲高兴高兴。”
她一语双关,荆文池的表情稍稍好转。
能坐上尚书这个位置的人,怎么会没点脑子呢?
聪明如他,顷刻间就明白了女儿的弦外之音。
和杜氏夫妻多年,虽彼此间的情分淡薄了去,可这些年她持家有道也不假。
况且她出生清流世家,虽不是高门显贵,但名声好听,做主母最合适不过了。
丹桂就不一样了,起初只是一个丫环而已,虽然成了杨氏的远亲,但到底上不得台面,做当家主母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荆瑶的一番话,将荆文池从这段时间的蜜罐子中拉了出来。
他脑海中百转千回好一阵,这才赞同的点了点头,“还是瑶儿想得周到,”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愧疚不已,“难为你有心了,非但不对你母亲心生怨恨,还替她这般着想。”
荆瑶垂下眉眼,微风轻拂而过,吹起女子的秀发,她嘴角微微上扬,眼底的情绪尽数掩盖,动了动嘴唇善解人意的道:“都是一家人,那有隔夜的仇,家中太平祥和了,女儿也才能在离王府立足不是。”
这话说得荆文池飘飘然,早已将当初最为看好的大女儿抛掷脑后了。
而这一幕被丹桂尽收眼底,她站在一处很是隐蔽的地方,轻轻摸了摸隆起的小腹,眉头紧锁。
“二小姐可真是厉害,从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她喃喃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别人。
梨儿解释道:“许是也和您一样一下子就开窍了呢。”
“你说得对,也多亏了二小姐和三夫人,我才能有现在的地位,不管她们想做什么,我和我的孩儿都不会受到影响的。”丹桂笑了起来,眉眼逐渐温柔。
二小姐的目的是破坏夫人和老爷之间的关系,那她就是最大的得利者,为何不助其一臂之力呢。
见她又被自己误导,梨儿心满意足的勾起嘴角。
在旁人看来的和谐,杜氏却不这么认为,没能将武儿救出来她本就不满,眼下夫君的寿辰又要提心吊胆。
丹桂那个小贱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作妖,更不用说荆瑶也来了。
锋利的剪刀在她手中挥舞着,圆桌上的锦绣被剪得稀碎,她怒目圆睁,满腔怒火,“当初我就应该掐死她,不让她出生的。”
“她是那贱人的种,那贱人死了也不放过我,让他的女儿来折磨我。”
杜氏情绪激动的将东西一挥全都散落在了地上,王嬷嬷冲上前夺走了她的剪刀,深怕她伤到自己,心疼的道:“夫人息怒。”
“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要不然咱们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王嬷嬷急切的劝她。
杜氏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你说得对,我不能自乱阵脚,我还没有输,我不能让那两个小贱人得逞。”
“老奴已经打探到大小姐的消息,将府中发生的事情告知,等大小姐回来,您就有靠山了,老爷那么疼爱大小姐,咱还能东山再起。”见她情绪好转,王嬷嬷越发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