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父看着七岁的小女儿,突然想到,就是这个小女儿,非要住他大女儿的房间,所以,他大女儿从乡下回来没有房间了。几个孩子都没有一个人让出房间或者希望和大女儿一个房间住的。这大女儿昨天刚回家,就被自己给赶了出去。越想心里越愧疚。那么大的一个姑娘,被赶出去,这是住在哪里了?自己怎么从没想过大女儿的事呢。那也是自己的孩子啊。而曲父真正的打击还没完呢。他吃过早饭出去上班。从走出家门开始,就感受到了邻居们的窃窃私语,他隐约觉得邻居们的指点是对着自己来的。就在这样的指点中,他来到了单位。可单位同事也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他的直系领导,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曲工,有什么困难就说哈,咱们单位不会看着的,能帮助的肯定会帮助的。”曲父赶紧客气了两句,表示自己没什么需要组织上帮助的。大家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几眼。曲父怎么也是个高级知识分子,情商再低,也感到了事情不对头。于是,他忐忑地工作了一上午,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这种不自在达到了顶峰。因为,他有种感觉,所有的人都在偷偷瞄着他,有的甚至两两聚一块,对着他指指点点的。现在的人吧,你不能说他们爱八卦。实在是现在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人们的精神生活非常贫瘠。这要是谁家有个什么事,那么大家就会津津乐道,直到下一个新鲜事下一个热点出现为止。这时候,单位的工会主席穆大姐过来说“曲工啊,你们家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说话哈,咱们工会会帮助你的。”又是这样。曲父再迟钝也知道出了什么事。索性他就问出来了。在他的一再追问下,穆大姐说“听说昨天你大姑娘从乡下回来了?”看曲父点点头。穆大姐问“那她昨晚住在哪了?”曲父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不怪自己老婆看不惯那个大女儿,果然是个逆女。工会穆大姐看他这个样子,就说“你大女儿刚从下乡回来,又没有什么亲戚,你把她撵出了家门,她一个大姑娘,你让她去哪住?住招待所吗?又贵又不安全。你让她租房子吗?可房子哪是那么好租的?又不是大白菜,拿钱就能买到。这要是租不到房子,你说她怎么办?曲工啊,你家房子是咱们厂最大的了,人家普通工人,三十多平,住了七八口人都住的下,你们家一个人差不多平均就将近二十平,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孩子了?”曲父讷讷了半天,说“我是想让她回农村去,所以,所以,”曲父索以了半天,也说不下去了。是啊,先不说别的,就算是回农村,可昨天刚回来,总不能转身就坐火车回去吧?也不见得有班次啊。还有,昨天大女儿为什么从农村回来?是探亲还是什么?自己怎么就没想着问问。这要是回来探亲或办事,那么几天时间不让住家里,是有点说不过去。可这个大女儿也是的,让她走就走,也不说明白。曲父没什么可说的,支支吾吾了几句,就走出了食堂,把所有的窃窃私语都抛到了脑后。他得把大女儿找到。下午请了假,在单位附近开始,挨个找了起来。跑了一下午,这一片的招待所都找遍了,也没有大女儿的任何信息。到了晚上,面对问自己想办法找钱的老婆,曲父难得发了脾气。等后妈终于弄清楚什么原因后,她想把丢的东西赖到曲胜男身上,可想了很多说辞,也赖不到人家身上,只好认了晦气。于是,当天晚上,曲父就给后妈一个任务,从第二天开始,让她出去到各个招待所找曲胜男。他也知道自己老婆不待见这个大女儿,所以,他把单位领导同事等人的看法是会影响自己工作特别是升迁的可能告诉了老婆,让她重视,好认真找人。可能吗?曲父内心深处想不到结果吗?所以,后妈不去找也成全了曲胜男。曲胜男按部就班地在政府做着宣传员的工作。这也源于她的粉笔画。很快就来到了年下。曲父这边没找到曲胜男,时间长了,厂里说的人渐渐就少了,只是偶尔问一句“你姑娘还没找到啊?你不着急吗?”等等。曲父开始还不好意思,还羞愧,时间长了,脸皮厚了,也无所谓了。无论谁问,他都是说回乡下了。事实上,所有人都以为曲胜男回乡下去了。到了大年二十九,曲胜男开始放假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曲胜男将一个人过年。她可从没有什么孤单寂寞的感觉。她很享受一个人的平静。只是,在这样的时代,不结婚可真的好像不太现实。现在上班仅一个多月,她以自己年龄小为由拒绝了。可过了一年,就十九了。这个时候,十九岁结婚不算早。如果不结婚,单位街道都会来劝你,他们会给你介绍。曲胜男想想就烦。她有那么一丝丝后悔,还不如想办法出去呢。在国外晃悠十来年,然后再回来。她在这个世界醒来,害自己的人已经被自己给用同样的方式送走了,可以说报了仇了,再就是自己想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等等,报仇?这仇还真不见得算是报了。那个给关小铃提供自己有钱消息的后妈,自己还没报复她呢。开始,只想着拿走他们家的存款让她过日子紧巴些。可曲父那样的高工资,她能紧吧哪去。不行,不能便宜了她。把自己有巨额钱款的事透露出去,就是借刀杀人。曲胜男边打扫屋子边想着,等晚上吧,去搬空他们家。曲胜男现在这个房子,是上下两层的楼房。一共二百平。前面院子有三十平,后面是四十多平。这一带都是政府机关的领导干部家,当初这批新贵刚进城时就分给了他们居住,所以,那时这些人还都没有具体的单位职务。:()曲中的穿越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