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涛心中一疼,差点收不住眼泪。
“老肖,再忍忍,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行吗?”
“即使保住命,让我以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活着,比死更痛苦。”平凡一脸疲累。“我这?半生?,杀了不少人,也救了不少人,功过我自己也算不清。钟涛,我累了,该歇歇了。”
钟涛鼻子一酸,问?,“博言呢?”
平凡沉默。
许久。
“以后别让小?唐来了。”
“不单小?唐,往后我谁也不再见。”
平凡不愿死的太狼狈,既然孑然一身?的来,那也就孑然一身?的走吧。
“等我死后,把我火化了,再找个有风的地儿将我的骨灰撒了。我束缚了半辈子,什么事都由不得自己,死后就让我自由自在点吧。”
这?些话平凡从不敢和唐博言说,怕他伤心,如?今全交代给了钟涛。
“把肖晗这?个名字刻回石碑上,和已故的护卫军一起。另外再找个阳光足的地方,另帮我立个碑,碑上刻上邵平凡,不用祭拜的。”
邵平凡把自己的后事安排的清清楚楚,听的钟涛泣不成声。
下午,被平凡故意支开又匆匆赶回来的唐博言在病房门口被钟涛拦了下来。
“司令?你干什么?”唐博言问?。
钟涛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老肖说,今后谁也不见。”
唐博言表情骤变,黑下脸便往前冲。
“唐博言!”钟涛喝斥。
但犟起来的唐博言哪肯听他的?一把推开钟涛后就开始哐哐敲门。
“平凡!”
“邵平凡!!”
“平凡你开门,有什么话你当面和我说。”
唐博言拍的门框都在颤,可门内一片死寂,钟涛在一旁沉默的看着,终是?没忍心把人强制拉开。
唐博言叫了很?久,叫不开门又去爬窗,可窗户也从屋内封死了。
病房中,漆黑一片,仿佛一个封闭压抑的棺材盒子。平凡蜷在被窝中,努力忽略掉窗户外的敲击声。
平凡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在煎熬中等待着身?体一点点衰竭,腐烂,自己却无计可施。
门外。
钟涛忍无可忍拦下了试图破门而入的唐博言。“闹够了吗?博言,给他留点尊严可以吗”
唐博言听懂了钟涛的意思,执拗的回道,“我不在乎。”
哪怕平凡衰老,丑陋,他根本不在乎。
“但他在乎。”钟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