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
这些话直戳了老国公陆茂渊的肺管子,他越听越受不得,气急败坏的指着病榻上的陆老夫人:“华儿是你生的,没教导好都是你的错!”
“华儿没教导好确实是我的错!”陆老夫人冷笑一声,沉声道:“当初她不顾廉耻去勾引陵王的时候,我就该将她勒死,而不是禁足在祠堂!若不是你教她往上攀附皇室,她会在陵王府过得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沈青棠正搀扶着陆老夫人,听见这话不由得眼眸一动。她早就觉得陆华与陵王的婚姻,大约是极为不堪的,不晓得其中还有这般故事。
老国公陆茂渊听到陆老夫人提起当年的隐秘,脸色涨得如紫茄子似得,豁然起身几乎想要动手。
沈青棠连忙站起来,款款迎上两步挡在陆老夫人跟前,屈膝万福一礼,垂眸岔开了话题:“父亲!外头刚刚有人来禀报,陵王妃娘娘的女官,孙曼容小姐及父母孙千户与孙大娘子,一家三口来不及告辞,已经在仪门门口上车了。父亲若想估计与金陵孙家的关系,何不亲自去送一送呢?”
“狗屁!我堂堂镇国公,朝廷一品勋贵,我去送一个区区千户?他孙家算什么东西,不过家里出了个阉人,做个金陵镇守而已!就想把女儿嫁到我陆家?呸!他们狗一样的人家,配的上我陆家的虎子吗?”
沈青棠抬头看着唾沫满天飞,嘴里满是粗话的镇国公陆茂渊,觉得自己才算是真正认识了这位公公。
他上过战场为国拼杀过不假,但说起为人做事来,完全没有丝毫头脑,甚至比陆老夫人都差了好几层。镇国公府幸亏是镇守昌州,若是留在京师天子脚下,怕是灭族之难都不远了。
陆老夫人听见这话,气得更加咳嗽起来,急道:“棠儿,你快去让淮景出去送一送,对孙家和声细语说些好话。好在与孙家的亲事并没做,还不算与金陵镇守太监结仇。”
沈青棠没再理会吹胡子瞪眼的公公,回头来扶住陆老夫人,又催老人家喝了半碗燕窝,轻声道:“淮景刚刚去送陵王府首领太监夏公公了。昨夜的事情国公府内外几乎都传遍了,苏大小姐毕竟是陵王府女官,夏公公得了信儿急地火烧眉毛,一清早就让备快马,着急回金陵送信去。淮景说了许多话留不住,已经带人送他去城外了。”
陆老夫人幸亏是喝了半碗燕窝汤,否则真的要再次昏厥。
苏云婉在金陵陵王府,是陵王殿下一直想收在身边做妾的女子。
陆华生生把这事拆开,用镇国公府世子夫人的位子,引诱苏云婉来镇国公府说亲。
如今这门亲事不可能做成,还把苏云婉的闺秀名节毁了,陵王殿下若是知道,对陆华及镇国公府仇恨会更深!
“很好,很好……”
陆老夫人直到此时,方才流下泪来,指着丈夫陆茂渊冷笑道:“咱们镇国公府这一百年,大概是太顺利了。陆家祖宗特意派了你们父女来,多添些危难福报的!”
“你这混账妇人!你满嘴里……”
陆老国公正伸手指着谩骂老妻,就听见正堂后院混乱哭叫一片。
丫鬟婆子们拉扯不住,一个蓬头散发的妇人,满脸满头血籍,哭天抢地爬了进来,连锦绣屏风都推倒了:
“国公爷要为我那苦命儿做主啊!”
“你们容不得我淮明儿呀!“
“让我替他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