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沈青棠的身上,移动到了何诗儿的身上。
毕竟她会夏日制冰,还开设了制冰铺的事情,早就在镇国公府乃至整个昌州府传开了。
从夏日直到初秋,昌州府内除了几家世家贵府有私营冰窖外,只有一家官办冰窖。这些冰窖无论官私,里面的冰用到处暑节气,便早早告罄。满城若再想用冰,就只能等到冬天冰雪上冻。
现如今秋日天气,能存冰并将螃蟹冻在冰坨子里头的,只有何诗儿!
“你们看我做什么?我……”
何诗儿有些惊惶失措,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冰的事情,她现在一心只想把自己摘出来,挥着两手急道:
“全国公府的人都知道,苏云婉只找过沈青棠要螃蟹,她又没找过我!厨房里的人也只知道沈青棠派人给送过螃蟹,我可没有……”
沈青棠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心中觉得颇为可笑。
“请金三娘立刻回厨房,带人将藏在杂院柴炭堆里的五个木箱抬过来。”
站在廊下的金三娘见沈青棠几句话,把何诗儿怼得恼羞成怒,连陵王妃陆华都无话可说,心里略略觉得放心。
听了沈青棠吩咐,朝着正堂福了福,急匆匆就往外院厨房跑去。
过了一炷香时候,十来个婆子抬着五个空木箱走进了荣禧堂院子。
金三娘跟在人群后头,手里领着个粗手大脚的烧火丫鬟,她一路拧着这丫头的耳朵,猛地将人摔在地上,自己也跪在旁边。
烧火丫鬟跪在地上便哭,何诗儿见了她,脸上瞬间僵住,方才那种不可一世的模样荡然无存。
“回禀王妃娘娘,这丫头前日曾收了人家银钱,开了厨房杂院角门,放人抬了这五个箱子进来!”
屋里的陆华刚刚被打了脸,此刻满脸都是不悦与愠怒,一句话也不说。
何诗儿慌忙翻身跪下,扑在门槛上朝屋里叫唤:“王妃娘娘,这死丫头敢私自放人抬东西进厨房,该立刻打死!您不必吩咐,待我弄死这小贱人!”
话还没说完,她顺手从头上拔下一只金钗,回头一把抓住烧火丫头的衣领,钗尖子就往她嘴上乱扎,甚至还刺到丫鬟的嘴里,试图扎穿她的舌头。
“啊啊啊……小娘……”
这一切几乎是瞬间发生的,那烧火丫头疼的大哭挣扎,可何诗儿抵死不放手。不但用金钗扎她,还想用手指上的金指甲套,将她的嘴唇撕开。
“把何小娘拉开!”沈青棠沉着眼眸,立刻吩咐院子里的婆子。
还不等婆子们动手,就见陆淮景从屋里迈步出来,两步来到何诗儿跟前,一把扯住她的后背衣襟,提起来就摔了出去。
“哎呦!”何诗儿被甩出一丈远,全身骨头都要碎了。
她躺在地上,震惊的正远了眼睛,指着陆淮景叫道:“你敢打我?”
何诗儿滚在地上大哭大嚷,可惜院子里屋子里的人都不再理她了。
烧火丫头哭着吐出几口血沫,好在伤得不深。
沈青棠走到她跟前冷冷道:“你实话实说,也许还能活命!”
金三娘在一旁也催促着,那丫头咧着嘴,呜呜哭着说道:“是何小娘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开了后角门的。几个伙计送了着五个箱子来,悄悄放在厨房旁边的杂院里,不让我声张……”
“箱子里面是什么?”沈青棠问。
“……箱子里是冰砖冰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