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景的胃病好的差不多,这才与沈青棠夫妻俩,蹬车去了城外别墅。
何诗儿已在这边舞舞喳喳了很久,将别墅里一般下人支使的团团乱转。
别墅管家见着他们两人来了,如同见着了救星,慌忙来报信,言辞之间支支吾吾,说何诗儿令他们预备的宴席从没见过,完全没有过旧例。
沈青棠正想问一句,她是如何预备郊迎宴席的,却被陆淮景一把扯住。
“父亲都说过了,王妃娘娘口谕,这次郊迎令何诗儿全权主持,娘子不必多言。你们这些人一应事务,都听从何小娘的吩咐。”
“夫君,何小娘这次的宴席……”
“娘子不必忧虑,这是父亲的态度也是王妃的意思。王妃娘娘总夸诗儿能干,对她的布置一定喜欢。就有些不合礼仪之处,也会有担待的。”
沈青棠见陆淮景都已经甩手不理,自己更没有强出头的道理。
一应大事小情都随着何诗儿办去了。
又过了两天,陆华的官船终于到了昌州府码头。
陆淮景按照品级穿了大红麒麟官服朝靴。
沈青棠则穿着诰命夫人霞披大衫,头上翟冠牡丹开头,金宝石钿花两侧,各有金簪凤钗,凤嘴涎着珍珠结。
二人在别墅门口等了片刻,才看见何诗儿急匆匆走了出来。
丫鬟婆子前呼后拥,她一边脚不沾地跑着,一边还在回头叮嘱,忙得不可开交。
何诗儿穿了一袭茜素红牡丹穿蝶纹样绣锦长衣,内衬娇蓝色绣金丝八宝襕纹裙。头上高高梳着飞仙髻,满满插了四对赤金点翠涎珍珠的凤钗,耳垂上还有三对红宝石葫芦形坠子。
沈青棠在她身上扫了两眼,直到她赶到身边,才幽幽问了一句。
“何小娘的衣服、行头都是何时置办的?”
拼尽全力准备了十来天,何诗儿今天憋足了一口气,听沈青棠这一问,便知自己今天的装扮确实出彩。
她得意的动了动脖子,鼻中哼出几分冷笑。
“衣服裙子都是王妃娘娘赏赐的,首饰是用父亲赏赐的黄金打造的。这是王妃娘娘的恩惠,父亲的慈爱,少夫人连这个也看不过去吗?”
茜素红通袖袍与八宝襕纹裙子,确实是陆华赏赐给她的。
但衣服上头的牡丹穿蝶图案,裙子上掐金丝盘秀云纹,却是何诗儿让针线房后添上的。她实在觉得红袍襕裙太素净了,必须纹绣靓丽图案才能出彩。
胸前的大团牡丹花绣,头上四对涎珠凤钗,实在是太僭越了。
沈青棠听她这么说了,干脆收回目光,只做没有听见看见。
众人浩浩荡荡骑马乘轿来到码头上,恭迎陵王妃娘娘归省。
码头上面已经张灯结彩,道路两侧赶开了闲人,打扫的异常干净。
等到官船由远而近,缓缓靠岸时,早有兵丁差役赶着搭设帷幔。
陆淮景与沈青棠站在码头上,身后都是镇国公府的下人。
何诗儿本该站在后排,可她哪里肯屈居人下?
“少夫人,今日是我主持郊迎。您若是懂规矩的,就该避一避,让我站在世子身边!”
沈青棠斜睨了她一眼,本想出言呵斥,却见官船上已有个锦衣太监下船过来,只好闭口不语。
“喂!沈青棠你耳朵聋了啊?今天是我主持,你站后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