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儿已经不是第一次直呼“父亲”“母亲”。
虽然老国公与老夫人从不曾答应,却也未曾反驳过。
她在院里毫无顾忌的大叫,陆淮景的书房里迟迟没出声。
不到片刻功夫,荣禧堂的大丫鬟宝钏进院了,被传话媳妇一路引进正房里,点头笑问了句:“少夫人安”。
沈青棠早已起身换了衣裳,先迎着面给老国公、老夫人请过安,这才让小丫鬟让座倒茶来。
宝钏忙摇头笑道:“奴婢不敢吃茶了。老夫人命奴婢过来请世子爷与少夫人去荣禧堂,陵王妃娘娘又有书信来了。”
宝钏传完了话,这才又恭恭敬敬给沈青棠行礼。
沈青棠忙点头应了,对镜看了一眼妆容。
就这么片刻功夫,院里何诗儿又叫唤起来。
“哎呀,淮景,快走啦!真的有大喜事了!你快点!”
宝钏在荣禧堂伺候许多年,还没见过何诗儿这样作死过,吃惊的往窗外看了几眼。
沈青棠朝翠绾使个眼色,翠绾这才挑帘出去,去东厢房门口正色斥责。
“燕宜院是世子爷与少夫人正房,在世子爷书房门口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小娘是学过不止一次规矩的,怎么还这样莽撞?”
何诗儿在书房门口叫了半天,陆淮景都没出来,想和以前一样直接进门,偏偏灵安带着小厮把门堵得死死的。
她心情本就十分不悦,忽见翠绾走到跟前责备,心里这口气顿时起来了。
“小贱蹄子,凭也敢来和我吆喝?你算什么东西,也会仗势欺人了?你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对我无礼,你找死吗?”
翠绾见惯了她如此,自然是不卑不亢。
“小娘的身份国公府里无人不知。别说您是个贵妾小娘,便是老夫人少夫人,哪有个站在院里呼叫的道理?咱们深宅大院里,自有内外通禀回话的人,你请见世子爷也好,要传话也好,轻声细语对下人说就罢了。”
“狗奴才!你敢……”
昨天夜里失足落水出丑,何诗儿本就憋着口气,整天没地方撒呢。
看见翠绾在跟前有理有据的讲规矩道理,只气眼前直冒金星。
她伸出手来就要打翠绾,耳中却听到沈青棠冷冷低斥。
“住手!何诗儿,你三番四次造次,我看在世子面子上不理论,你也别太过分了。翠绾是我的丫鬟,却也是荣禧堂里拨过来的,侍奉过母亲的人。她方才是句句劝你,可你却句句骂她,国公府里没这个道理。”
何诗儿不等她说完,就冷笑的开口反驳:
“一个奴才丫鬟,猫儿狗儿一样的东西,便是荣禧堂母亲身边待过,又有什么高贵的?奴才秧子也来和我讲道理,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别说骂她了,就算今天把她打死,又能怎么着!也得怪她自己不知上下轻重,跑到我跟前来胡说八道!”
“来人……”
“灵安,把何诗儿的嘴堵上,捆起来送回沁芳阁去!”
沈青棠眉目低垂,正要唤人来处置她。
没想到确实东厢书房的门一开,陆淮景走了出来,冷森森下令。
“淮景?”何诗儿不肯信自己的耳朵,转头看向陆淮景,“我叫你半天不出来,听沈青棠挑唆几句,你还要捆我?你有没有是非曲直啊?”
灵安连忙上前陪笑:“何小娘,荣禧堂正叫世子爷与少夫人过去有要事呢,您赶紧回沁芳阁歇着吧。世子爷说句气话,奴才不一定就用绳子捆您。”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