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景去送夏公公的时候,沈青棠就让丝绒过去,告诉他要将一个小太监截住。
自从陆华回府省亲,她与苏云婉都觉得沈青棠在这个家里,不过是个出不了头的小媳妇,谁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可她们真的不晓得,沈青棠自年初嫁过来,早已帮着陆老夫人协理中馈很久,镇国公府内外管事早已经收服了。
苏云婉自入府以来,总让丫鬟或亲自跑去外院,找寻小太监偷偷摸摸递钱送信,早有陆家的下人告诉沈青棠了。
直到今天早晨,沈青棠已经清楚的知晓,苏云婉之所以从内宅大半夜跑去外院,就是为了寻找小太监,给金陵自己的父母送信,这才会着了人的道儿。
陆淮景刚好送夏公公回来等在门外,因里头苏云婉在,他不好直接进去与陆华和沈青棠说话。
而陆淮景的身边,就站着那个常帮着苏云婉递送密信的小太监。
他昨夜接了苏云婉的信笺,本来应该夹带在回金陵的驿站包裹里,可惜他昨夜已经喝醉了,直到今天早晨都糊里糊涂的。
陆淮景送了夏公公回府,去外宅院里小太监们临时居住的房屋里询问时,他才猛地想起此事。
这小太监本来收了苏云婉的银子还想保密,可是听了旁人传言昨夜里苏云婉出了事,几乎吓破了胆,生怕私下送信的事情连累了自己,忙不迭的把信拿出来交给了陆淮景。
“王妃娘娘,这便是苏大小姐昨夜去外院传递给小太监的密信。那位小太监自然能够证明,昨夜是苏小姐带着柳儿,主动出了内宅的。绝非是妾身派人引诱她们出门的。”
沈青棠见陆淮景不想进屋,便从他手里拿了信笺,转身递给了陆华身边的嬷嬷。
那封信还没接到陆华的手里,苏云婉的脸就变成了一张白纸。
“苏小姐,你至今还觉得是我引诱你出去的么?”
沈青棠趁着陆华没打开信笺,抢先问了一句。
苏云婉显然已经哑口无言,眼珠转了许久,才猛地抬头朝陆华爬了几步:“王妃娘娘,臣女昨夜确实给父母写了信,想要回到金陵家里去。臣女在陆家主持宴席,却闹出了天大的笑话,令王妃娘娘在昌州贵眷面前出丑。臣女无颜再见王妃娘娘,这才偷偷写信给父母哭诉……臣女并无其他意思。至于沈青棠……”
苏云婉说到此处紧紧咬着牙,继续流泪道:“臣女确实是被人诬陷的……能在陆家诬陷臣女,除了沈青棠还有谁呢?求王妃娘娘给臣女做主!”
听到苏云婉见到信笺立刻翻供改口,陆华紧皱眉头,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将那封信递给身畔的嬷嬷拿着。
她抬头不耐烦的瞪着沈青棠,口吻依旧十分不悦:
“沈青棠,若你是清白的,又怎会知道此事内情?本宫看你必定也牵扯在内,陆家留着你依旧是祸害!若不对你动刑,谅你也不会实话实说!”
沈青棠知道,陆华现在不但脑子里一团浆糊,心情也是恼羞成怒了。
她完全不理会陆华的话,直接冷笑道:“王妃娘娘,昨夜里苏云婉与二公子陆淮明,在假山石中衣衫不整昏迷不醒。将他二人分开诊治后,各自吃了汤药才救醒了。苏云婉醒后,自称入园后昏迷不醒,后续的事情半点布置。世子去询问过二公子淮明,他也是这么说的,而且在二公子的书房里,也发现了同样的纸条,写着外院花园相聚的字样。王妃娘娘,若要查案理应从证据下手,而不是眼中认为谁是祸害,就胡乱动刑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