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婉这一哭,丫鬟柳儿连忙跑上来搀扶,皱着眉头替自家主子说话。
“沈少夫人这算什么?你不管事罢了,竟然还埋怨起我家小姐来了。若是你镇国公府主母能立得起来,王妃娘娘也断不会用我家小姐主理宴席!”
此刻为了挽回颜面,柳儿明知道这么说不妥,也不得不竭力挽回颜面。
可这话出口时,却就把镇国公府上至陆老夫人于沈青棠,下至所有管家人都得罪了。连这里所有看热闹的夫人们都跟着尴尬起来。
陆老夫人与沈青棠对望一眼,都不由得微微蹙眉。
见苏云婉还哭的梨花带雨,陆老夫人淡笑温言道:“正是。我们镇国公府确实不知皇家礼节,以至于王妃娘娘心中不安,特意派了苏大小姐来主理归省宴会。如今有什么失误之处,自然也都是我们陆家的过错,与苏小姐无关。”
这话一出口,更明摆着镇国公府对苏云婉不满了。
镇国公陆家百年世家赫赫扬扬,现在两代主母在堂。
便是沈青棠年轻些,料理大宴的能耐众人还不知晓,可陆老夫人的能力可是全昌州的女眷之中的翘楚。
如今老夫人一口一个自家无能,苏云婉能干,而且苏云婉犯得所有错,都由陆家人担着。
这简直如指着鼻子骂人一样了,众夫人脸上都讪讪的。
苏云婉此刻,也不是真哭,而是被架到这里,不知接下来如何圆场了。
她哭的委委屈屈人见人怜,借着委屈盖着脸,好歹也能把办事不利的罪过甩出去。
是以自己贴身丫鬟柳儿强词夺理,她也并未开口阻拦,而是用手帕擦着眼睛,泪眼婆娑的对众人解释:
“诸位夫人,小女云婉是闺阁女儿,又极为年轻,不懂得世家贵府的礼仪规矩。今日王妃娘娘归省大宴,我本来只是客人,国公府两代主母在,我不敢插手的。都是王妃娘娘说,老夫人身子不好要静养,少夫人寒门小户不懂礼数。王妃娘娘才将此事重重委托了我,我是陵王府女官,娘娘口谕不得不从。自从接了这宴席的事,我日夜不敢安睡。一有些不懂的事,就跑去询问少夫人,让少夫人定夺,让少夫人教我。今日这宴会安排,都是少夫人认定的。”
她哭诉的梨花带雨,谎话也是张口就来。
沈青棠轻轻一笑,起身忙道:“苏小姐这是什么话?大家方才明明都夸你这宴席安排的新巧呢,如何在这喜庆日子倒哭起来?请王妃娘娘之前,先将座位安排好也是分内之事,我不过是白提醒你一声,苏大小姐倒别多心。”
“今日这宴席不是我躲懒,倒是你刚刚说过的,我是寒门小户之女,不懂得皇家礼节规矩,是以王妃娘娘才重多苏小姐主持。宴席的所有细节都是您安排的,我是半点不懂不会的,别说是认定定夺,我是连话都插不上一句呢。”
她们两个说话看似平静,实则唇枪舌剑。
诸位夫人们都是聪明的人,已经明白这其中有些蹊跷。
有那等好生事有口舌的,便纷纷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