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儿痴痴傻傻的说话,坐在台阶上不知如何是好。
“王妃娘娘为何抬举小娘,小娘是全都忘了吗?”
香芸紧皱眉头,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王妃娘娘不喜欢沈青棠做弟媳妇,因为沈青棠出身低微……”
“奴婢可真是受得够够的了!”
香芸恨恨的咬牙,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三两步走到何诗儿跟前。
自她入国公府服侍何诗儿以来,一直是谨慎小心,说话做事都把何诗儿当正经主子捧着的。
可这些日子眼看了何诗儿做了几回大事,才觉出这个主子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简直白瞎了她的心机和期待。
“你……你一个奴才……”
何诗儿万没想到,香芸竟然敢对自己这么说话,正想指着鼻子大骂几句出气,香芸早已伸出两只手,砰的一声握着她的肩膀前后摇了摇。
“王妃娘娘确实不喜欢沈氏,一直想要给世子爷换个少夫人。可王妃贬低沈氏抬举小娘,与出身根本没关系!沈氏出身寒门不假,难道小娘的出身就比她好?小娘可别忘了,你是秦淮河的乐妓出身!”
“混账!”何诗儿听道香芸提起自己的出身,抬手就要打人。
香芸却是灵巧躲开了这巴掌,冷笑着继续说话:
“王妃娘娘抬举小娘,是因为小娘能办事有魄力,大事小事能帮得上忙!小娘做成衣铺,贩卖金陵布,制冰,这些买卖都能帮王妃赚钱!王妃娘娘在陵王府需要什么?头一样就是捧小王子元戎当上陵王世子,第二样就是多赚钱为小王子今后做长期打算!”
“小娘今日做的这些,不过都是些小事,混得过去便罢了,若是混不过去,就即刻去王妃娘娘跟前再立个功,王妃娘娘还会继续查下去吗?只要王妃娘娘不往下查,世子爷与少夫人又能说什么?王妃娘娘归省大喜的日子,他们还能打杀发买了小娘不成?”
听了香芸这一套话,何诗儿才觉得醍醐灌顶一般。
她满头大汗坐在地上,嘴唇抖了半天,才哧哧艾艾的问:“我还能立什么功,能立即讨王妃娘娘欢心?我……”
香芸皱着眉头推她,仿佛要把何诗儿从梦里惊醒。
“小娘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懂医术会药理呢!现在小王子元戎病了,就是摘了王妃娘娘的心肝一样!您倒是快赶着过去,调配些特效药来,给小孩子吃下去啊!只要您现在治好了小王子惊风吐奶的毛病,那就是大功一件,今天的事儿也罢,以前的事情也罢,谁还敢再提起?”
“我?给小王子治病?”
看着香芸的嘴唇一开一合,何诗儿还在发懵。
香芸见她如同傻了似得,急地直顿足。
“前些天咱们沁芳阁里,有个浆洗媳妇背着婴儿来洗衣裳。她那个孩子也是惊风吐奶哭个不停,吵得小娘不能午睡。那时候小娘不是当场写了个药方,做了几丸小儿惊风丹?那孩子不是吃了两丸,当场就睡着不哭了吗?小娘怎么忘了?”
“啊,对!小儿惊风丹!我想起来了!”
何诗儿如梦初醒,终于恢复了正常。
“当时做的丹药还剩了三四丸,我随手放在首饰盒里。咱们是不是没带来?我……现在做也是来不及……”
“小娘的首饰盒我带来了!”
香芸一听她放了几丸药在首饰盒里,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屋里跑。
“快走!”
小药盒里有三枚朱红色药丸。
真是谢天谢地!
何诗儿双手捧着,只觉心头血都涌了上来。
她实在一个古方药书里看到这个药方的,当时只是随手一试,就真止住了那个浆洗媳妇婴儿的哭闹。
看来真是天无决人之路!
何诗儿带着香芸捧着小药盒,一路飞奔着,往陆华所住的正院内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