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里有几个仆人生疫病,好在有沈青棠的避疫散,几天后痊愈了。
现在全府上下都很信服,连陆老夫人都夸赞沈泽是个名医。
沈泽回城后,将生药铺的所有人力集中起来,大量制作避疫散。
只用成本价格在城里售卖,绝不肯提高价格。
过了没有几天,成衣铺掌柜仿佛涨了心眼,再不肯把硝石水送人。
而且还高价卖起硝石来,二十两银子一斤,概不还价。
好在沈泽的生药铺囤了一批硝石,这十几天还维持的住。
“少夫人,奴婢不明白。现在昌州府内外都抢着买避疫散,若是舅爷把避疫散提高几文钱,不就可以大赚一笔了么?”
丫鬟翠缕傻乎乎的问,王嬷嬷忙啐了一口。
“这死丫头掉钱眼里去了!沈舅爷是名医世家,医者父母心,从来讲究悬壶济世,怎么会做这种混账事情!”
“哎哟,人家不懂才问的嘛!我就不信了,当大夫的也不都是这么好心,总有见钱眼开的呢。”
沈青棠坐在一旁看书,轻声笑了笑。
“你们这就不懂了。人有穷富物有贵贱,但疫病传播起来,却是毫无差别的。乡下田舍翁也好,城里的王孙公子也好,一场疫病过去,谁也跑不掉的。若是药物卖的太贵,让大批的人用不起,传播起来就会更快,有钱有势的人也躲不过的。谁在这时候赚昧心钱,那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少夫人可是说,成衣铺掌柜高价卖硝石的事?”王嬷嬷低骂了几句,“他可真是天良丧尽,赚这种砍头的钱,只怕有命赚没命花!”
沈青棠冷冷一笑。
“成衣铺掌柜算什么。大疫当前,他怎么敢做这种事?只怕是他背后的主子,脑子里又出了什么新鲜法儿,让他做这昧良心的生意呢!”
“少夫人是说,这是何小娘让做的?”
“除了她还能有谁!”
沈青棠喝了口茶,眉头拧成一股。
翠绾忽从外面进来,走到凉榻前,低低耳语告诉。
“守备府那边传过话来,军营里头已死了二十多个疫病军士。老国公认为是避疫散的药性有毒,一直不许大规模用。另外,何小娘在那边制冰降温,深得老国公器重,还开了库房门,让她随意取用硝石用来制冰。”
何诗儿发这种财,简直太嚣张了。
沈青棠低头沉吟许久,起身带着丫鬟,走去了荣禧堂。
“这时候不早不晚的,你过来做什么?”
陆老夫人正在佛堂祈祷诵经,见沈青棠站在外屋,不由得一愣。
“媳妇有些事,想请母亲参详。”
“你且坐过来说。”
婆媳二人坐在里间榻上,沈青棠柔声倾诉。
“咱们府中有了疫病病人,是用避疫散治好的。外头也有不少病例,证明避疫散确实有效。媳妇想与堂兄沈泽商议,在昌州府四座城门外,施舍避疫散给乡民庄户,城里则设五处药铺,向城里人施舍避疫散。”
陆老夫人眼神一亮。
“你这想法是好的。以往旱涝饥荒灾年,都会有施舍食物的粥棚。现在大疫之年,咱们府里挑头,与医馆药铺共同舍药,正是世家大族当做之事。疫病之下,无分老幼穷富,惟有治愈是第一要务。”
沈青棠忙躬身低头:“母亲说的极是,媳妇所担心的,一是药品来源不充足,二是人手不够。”
“药品缺少什么,国公府在运河上有船。若说是人手不足,那就是笑话了。全国公府上下,仆从少说有一两千人,怎会人力不足。”
陆老夫人笑道:“传我的话,从我嫁妆里拿出三千银子,一半赏与参加舍药的人,另一半用来采买药材。”
沈青棠这次来,只是想争陆老夫人一句肯定。
却没想到她有这般魄力,而且心里极为开明变通。
“谢母亲!媳妇这就去办!”
当天下午,全府内宅仆从齐聚荣禧堂外。
陆老夫人直接陈述厉害,讲明了疫病舍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