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儿每月月例只有二两银子,一年下来不过二十四两,足足扣小两年。
真是活该!金鸳总算是出了口气。
“吝啬鬼!我是靠月例银活着的人?为了救眉儿,我多少钱都能出!”
何诗儿冷冷一哼,从地上拉起眉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少夫人……”金三娘叹气。
“不必说了。”沈青棠无奈,“有些人命该如此,我们强拉是拉不住的。不是有句俗语叫……”
“好话难劝该死的鬼!”金鸳冷笑。
金三娘也就摇头了摇头。
大家都知道,眉儿如今这样,还跟着何诗儿,绝没有好下场。
回到沁芳阁的何诗儿,心情一片大好。
拉着眉儿试衣服,化妆梳头看样式,逼着她学六弦琵琶。
眉儿心慌意乱不知所措,被她摆布一整夜没睡。
清早时候,何诗儿亲自给眉儿化好妆,让梳头嬷嬷挽了新发饰,令她穿上新衣抱着乐器,将人送上马车。
“往后你都自己过去。记得要换六套衣裳,我和掌柜都说好了。”
何诗儿笑盈盈嘱咐好,这才伸了个懒腰,回沁芳阁补觉去了。
眉儿在成衣铺门口做了五天活招牌,云想霓裳成衣铺轰动了昌州城。
好几款时新裙装售罄,裁缝们加急赶工,五百桶金陵布很快用光。
成衣铺火爆大卖,何诗儿喜上眉梢。
她新添了几套头面首饰,走路都开始扭腰摆胯。
新样式衣裙展示完了,眉儿终于休息一天。
她这些天非常辛苦,白天站桌子换衣裳,晚上回来还要学弹唱。
几乎是昼夜不歇,眼睛都熬得发青。
只是身体累些还好招架,可羞辱感觉如刻在心尖,令她昼夜不得安寝。
妙龄姑娘穿着鲜亮,光天化日站在桌子上,弹琴唱曲转着圈展示衣裳。
满街的人都像看戏似得,围着她整天不肯离开。
先几天还是指点说笑,到后来破皮无赖越来越多。
有些流氓光棍儿借机动手动脚。
八仙桌地方本就不大,踮脚伸手就能够着裙角鞋子。
挨到傍晚打烊,裙边与鞋尖都被脏手抹出印子。
每到午夜梦醒,她都觉得有人在扯裙捏脚,吓得不敢闭眼。
但何诗儿不在意这些,还轻描淡写让她别这么敏感。
“人家只是摸一摸衣料质地,光天华日又不会怎么样你。”
“我对掌柜和伙计嘱咐过,一旦有人放肆,他们都会帮你。
“放心好啦,安全的很。”
其实伙计中就有个小破皮,每次搀她上桌子,都要捏手搂腰戏弄。
何诗儿明明看见过,却还跟着笑,大声说眉儿有魅力吸引人。
“长得美就是站出来给人看的,吸引人是你的优点,为什么害怕呢!”
她欲哭无泪,从此不敢再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