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想着他若是帮这公子算完,或许便可更好地提条件了,于是他出声道,“良或可帮公子算来一二。”
琇莹当时眼便一亮,他顺着自己占得高势便见了那孩子漂亮的桃花眼,以及那姣好如银月的面容。
他不由勾起唇角,面若好妇,他这次或许是捡到宝了。
他笑得连自己的酒窝都露出来了,他像一只大灰狼诱惑猎物一样,柔声道,“你唤何名?也善数?”
此时的张良年幼,见别人问他名,便挺起胸膛,颇有些骄傲道,“小子名唤张良,家祖家父皆乃韩国相也。”
他又接着道,“虽不善算,但家有薄财,良今十岁有余,阿父也让我开始掌家财,应当也尚可。”
如果张良知道自己以后会被
人抢回去,然后还被压榨着干活,他一定会给现在的自己一个巴掌,让你臭显摆,进狼口了!
可现在他还小,不过是一小童,且他张家也为韩之高门显贵,他更是家中受尽宠爱的长子,情绪外放本就常事,不是谁都若阿政年少老成,喜怒不形于色。连琇莹有时都会情不自禁地哼歌呢。
所以子房,你就乖乖入狼窝吧!
琇莹听得他名字,顿时心花怒放,立马起身下台搀他手,亲近道,“可,可,我便缺你这般好儿l郎。”
他又与这小张良套着近乎,“你我相差不过七八岁,我忝为兄长,唤你一声阿良,可好?”
张子房,大才呀!定要拖回去!
张良没见过琇莹这般热情的上位者,顿时脸红了一片,但到底是世代簪缨之家养出的昆山之玉,姿态雅道,声音清朗,俯身下拜道,“公子盛赞良也,良愧受。”
琇莹便直接扯着他手,温声细语,与他说道自己的计算方法。
张良是琇莹最爱的那种小宝贝,他上手十分快,琇莹几乎教完了他方法,他便可以上手实操了,照琇莹的话是,他一来与那几个郡守四五天,便规整了土地,确定了方向。谋圣之名,不怪他乎。
这边张良也诧异着,琇莹教他的数算方法几乎比他的原本方法快了不知几倍,那些弯绕的数字轻算减除,只用九九乘法,便可立得结果。更甚至是他们一算出土地应割几毫几厘,琇莹便可在图中给出相应田块,几若神迹。
且那秦国的琇莹公子似也不是阿父所言的飞扬跋扈,阴郁难测之人。
他待人温雅,自成方圆,心里自有一杆秤,对他这韩国之人都不吝指点和赞扬,正是他所想交的有古之君子贤风的良友啊!
一方是有意接近,一方是心生折服意,二人是一拍即合,很快便成了友人了。
几位郡守带着墨农之人去测田分地去了,赵国一片欣欣向荣。赵国的普通百姓皆是欢欣鼓舞。
琇莹去信让自己的舍人和阿兄在赵的密探传播着赵国贵族府内的珠玉金钱遍地,精粮喂鸡也不愿给赵人吃,他还让人说,是秦王啊,实在不忍赵国子民陷在这水深火热之中,才出兵攻赵,就是为了让赵人都能吃上一口饭,不然的话,为什么一开始给他们分贵族才能吃的精米,又分贵族的地干什么呢?
现在的秦王啊,是个大慈悲人,是与赵人站在一起的,赵人应该要相信他啊!
不少赵人听闻此谣言,一开始是全然不信,后来到了半信半疑。直到他们亲自分到了土地,亲自在旁人的带领下开了贵族的粮库,赵人如遇灾年,饿死白骨遍野,无粮可食,只剩易子,可今时今日,满袋脂香楚国米,十里遥闻米粮香,原是他们吃不起的米这里都堆的发了霉,只配与鸡鼠吃。
当时便有赵国老翁见那仓中骨,痛哭道,“彼昔年荒,我卖我女,跪伏求粮。今日今时,我竟不如此硕鼠矣!”
赵人信了,他们信了,他们对着自己的土地流泪,心中已经对秦王政产生敬意。
琇莹趁热打铁,要建立民众对秦的信任。他以秦公子的名字还发了令,将自己的命令散得满天飞,他在分地时便让人在赵国的每个村落都建了告示牌。
他的令次日便传遍赵国,秦国很快便要从咸阳修路到邯郸,后也有秦商贾来此富民。尔等也是秦一部分,亦为秦人,咸阳学宫亦为尔等求学人开放,可西向求学矣!
另往后国家令包含今年制定的税收计划等,皆由郡守处分贴各地,若遇官吏乱收税,压榨百姓,尽可往郡守处,若郡守亦不明,可西向咸阳王之居所,王立查不赦!
赵国服了,连赵国的游侠儿l都开始去称颂秦王政的仁义了。甚至不少少年竟也西向咸阳去求学了。
赵国,不,他们现在是秦人了。这里是秦国的一部分了!他们自愿带上了代表着秦人身份的户,身上已经铭上了秦的印。
他们是秦国子民,秦王政的人民。
短短四个月,琇莹便兵不血刃替他阿兄站在了道德高地上,还收割了一波人心,也有可能会扭转他和他阿兄那差的不行的名声。
呃,可能吧,反正不会有食人血肉的流言了吧?
他与他哥可是优雅清贵,琢磨如玉的公子,咸阳城顶顶明澈的少年郎,可不是那青面獠牙的食人魔!
他这边进展顺利,阿政倒是被荀子骂了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