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李宸渊,我父亲,我全家也不会死,我难道恨不得他吗!”
“我何止想杀他,我想将他挫骨扬灰,我甚至想食他血肉!”
凌墨刚才没有防备,这才让傅江流寻到动手的机会,而此刻他已经回神,抬手一拳便将傅江流打翻在地。
傅江流的身子已被金石散掏空,骤然挨了这一拳,顿时眼前一黑,整个人蜷缩在地,疼得头皮发麻。
凌墨蹲在他的身边冷笑道:“如果没有宸王殿下,你根本就活不到今日。”
傅江流躺在地上,他慢慢撑起身子,指着自己对凌墨大笑道:“活?怎么活?活成我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
“谁让他救我的,我巴不得跟我爹娘一起死!”
“蠢货。”凌墨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你仔细想想,这些年来,宸王殿下可是待你不薄啊。”
傅江流几乎笑出泪来,“怎么,日日给我下那金石散,竟也算是待我不薄吗?”
“少废话了。”凌墨闻言试了耐心,他动作粗鲁的将傅江流从地上拽起,“再不过去,只怕咱们得祯平公主要等的不耐烦了。”
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近傅江流耳边笑道:“小殿下为了救你回去,甚至不惜动用了赤巍大军呢,可今日她一旦对宸王倒戈相向,那明日必定是会百般骂名加身……”
“她得一半的掌国之权不易,总不至于为了你前功尽弃吧。”凌墨看着他轻蔑一笑,“何况你现在服金石散成瘾,又如何能离得了这宸王府。”
他用手作弄似的拍了拍傅江流的脸颊,“所以……待会儿见了小殿下,你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应该都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边李怀熙敲着桌面,已经等得颇为不耐,她偏头看向李宸渊,冷笑道:“这么久了还不见人,莫非皇叔是想抬出一具尸首来打发我?”
“怀熙急什么?”李宸渊抬手遥遥一指,“人不是来了吗?”
李怀熙回头,果然瞧见傅江流跟在凌墨身后,正朝着此地而来。
只是在看清傅江流的那一刻,李怀熙整个人怔在原地。
从前的傅江流身子骨虽不康健,却远远没有今日的这般虚弱,从前他苍白的脸上,还能看见些玩弄权术的傲气,但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白。
明明数日不见,他却已经有了种忽而迟暮,形销骨立的枯败感。
“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李怀熙上前,却看见他脸颊上的伤口,青紫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一看便是刚刚被弄出来。
她目光微冷,看向站在一旁的凌墨,“是你弄得?”
凌墨的脸看向一侧,勾着嘴角慢吞吞地开口:“小的不知道殿下何意。”
反而是傅江流上前拦住李怀熙,用沙哑的声音劝道:“殿下,伤是我自己摔的,和旁人都没有关系……”
“自己摔的?”李怀熙气得笑了一声,正欲开口,余光却瞧见他枯瘦的双手,十根手指头处皆是血肉模糊,手背上也皆是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
她一把抓住傅江流的手腕,问道:“你别告诉我,这也是你自己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