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天流不明白他的话,正欲开口发问,却见萧泽冷峻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帮我打些河水来吧……”
“河水?”吕天流吓了一跳,“将军,你要河水做什么?”
萧泽只是盯着桶里的水,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吕天流没有办法,只得依他所言,和几个士兵一道,去了营寨不远处的无定河中,抬了几桶水回来。
等到冰冷的河水一桶接一桶的灌进了木桶内,萧泽才褪了衣衫,露出精瘦有力的身躯,径直踏进了木桶内。
“将军,你这是做什么,河水刺骨,你不怕伤了身体吗?”
萧泽的嘴唇冻得微微发紫,他咬着牙,硬生生从嘴角挤出一抹笑意,“不妨事,区区冷寒之气罢了。”
“不过这副身子若是遭不住,那也正合我的意……”
次日一早,李怀熙将包裹收拾齐整,正准备离开营帐时,远远却听见了吕天流的呼声。
吕天流急急掀开帘子,又后知后觉地感觉不妥,他后退两步,拱手有些急切的开口:“小殿下,此刻您走不得啊。”
李怀熙不解地问道:“你这话又是何意?”
“我家,我家将军昨夜突然便起了高烧,如今迟迟不曾退烧,整个人都已经昏阙过去了,还求您去看看他吧。”
“怎么会这样,萧泽他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李怀熙搁下手中的包袱,朝着帐外走去。
吕天流想起昨夜萧泽在冰冷河水中泡了半宿,起身时双唇发白,险些栽倒在地,如此这般,岂能不感染风寒?
只是这些事,吕天流并不敢告知李怀熙,他舔了下嘴唇,略有心虚地开口:“许是这些日子事多繁杂,萧将军心力交瘁,这才骤然染了风寒……”
李怀熙不做他想,匆匆闯进萧泽营帐,抬眼间看见萧泽面色发白,躺在床榻上昏睡,眉头紧锁不展。
床榻边站着营帐内的军中郎中,正替他把脉。
“他状况如何?”李怀熙上前询问。
郎中抖了抖袖子,收回手站起身来,“这位姑娘不必惊慌,待我开几副药,只要萧将军按时服下,便应当无碍了……”
李怀熙将郎中送出营帐外,又回身坐在床榻边,看着萧泽布满冷汗的面庞,她伸手取过一张干净的帕子,细细擦拭过他的额头。
吕天流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小声问道:“小殿下,那您今日还要离开吗?”
李怀熙攥着帕子,没有出言回应。
此刻床榻上的萧泽却是突然梦呓几声:“别走……”
“怀熙……”
见他病中还在唤自己的名字,李怀熙目光柔和了几分,她对着吕天流道:“罢了,还是等他病好,我再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