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之间的羁绊总要有一个开始,她请沈景洲来做了自己的少师,又救下了萧泽,但傅江流又是为什么对她和旁人不同?
傅江流始终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他面色苍白,但眼眶处却慢慢泛起一圈红。
他嘴唇动了几下,略有些狼狈地开口:“殿下……”
“你还记得有句诗,是‘天为万人生李晟’吗?”
李怀熙不明白他为何要说这样一句话,“这首诗我自然知道,写的是青史留名的名将李晟,连几岁小儿都知道。”她好奇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傅江流就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盛满哀愁,最后又忽的大笑起来。
他一手撑在桌角上,许久后看着棋盘上方才滚落的那枚棋子,无奈一笑,“是我输了……”
李怀熙见他喜怒无常,只当他还在乎这盘棋局输赢,不免温声开口,“方才那枚棋子,是你没拿稳,所以自然不做数,你可以重新走一步。”
“重新走一步?”傅江流摇头苦笑,“一子错,满盘皆输,我回不了头的。”
他忽的伸手,将整个棋局一瞬间搅乱,尔后起身头也不回的朝着帐门走去。
李怀熙微怔,她看着满盘散乱一片的棋子,又看着傅江流失意的背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真是……莫名其妙。”李怀熙慢慢收拾着棋子,忽的将一把棋子随意扔进棋盅,大步上前追去。
她今日一定要弄清楚,傅江流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傅江流!”她掀开帘子,却没有看见傅江流的身影,却看见不远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萧泽。
他额前的鬓发微有凌乱,肩膀上的伤口不断渗着血,将外衫染红了一片,看来自从她叫走傅江流后,萧泽便一直都没回去。
李怀熙来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的伤口认不出蹙眉,“你这是做什么,怎么不回去好好处理伤口。”
萧泽低下头看她,一直没有说话,像无家可归的小兽一般望着她,良久后才开口,“方才……我和傅江流动手……”
他咬下唇,似是有些委屈,“你只带走了他,却没有关心我。”
“你连一句关心都没有给我。”萧泽此刻没有本分驰骋战场的杀神模样,所有的戾气皆化作了无措。
李怀熙看着他肩膀上渗出的血,轻叹一声,“走吧,我先帮你把药换了。”
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耐心宽慰,“傅江流那样的人,心思阴沉难测,又和宸王关系匪浅,我总要知道他为何而来。”
“萧泽,我明面上对他如何,也无非是逢场作戏罢了,可你与他不同。”李怀熙顿了一下,认真道:“你是我的人。”
“朝中变数难定,我与旁人打交道,需得揣摩他们的心思,对他们多有顾虑,但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