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淡淡道:“沈景洲这个人,我不甚喜欢,但我姑且算是对他有几分了解。”
“他那样的人,便是天塌了大半,也是能面不改色,一笑了之的,可唯有一件事,能让他不顾规矩体统的动了手。”萧泽俯身,“你猜……会是什么事?”
刘隋志忽的打了个寒颤,嘴唇翕动,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萧泽笑叹道:“自然是因为你出言辱了长公主啊。”
他伸手摁在刘隋志的伤口上,手上一点点用力,“你想怎么对沈景洲,都与我无关,但说出口的话,最好还是过过脑子,否则下一次,便不会像今日这么好过了……”
刘隋志额头上冒了大片汗珠,他往日虽对萧泽不敬,却从未见他有过这幅模样,于是惶惶应道:“我,我知道了。”
萧泽慢慢起身,再也不看他,负手慢慢向着远处,此刻夜色已深,他没走多远,便碰到手提灯笼的巡逻队伍。
灯笼里的烛火摇曳,为首的巡逻队长恭敬的拱手行礼,萧泽面无表情地颔首应下,又忽的顿住脚步。
长夜之下,军营四处万籁俱寂,萧泽负手而立,长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片刻后,他才慢慢启唇,问道:“沈大人如今在何处”
“正在李姑娘的营帐之内,将军可是有事要寻他。”
萧泽随意挥下手,一言不发的朝前走,不知不觉,已然来到了李怀熙的营帐前。
营帐内透着昏黄的光,他屏息站了片刻,却什么也听不到,他抬手放在营帐门帘上,犹豫半晌后,还是慢吞吞地放下。
他循了个僻静的地方,缩在角落里饮酒,不多时,脚边就东倒西歪的堆了几个酒坛子,他怀里还抱着一坛酒,仰头直勾勾的盯着月亮。
明月高悬,看得见,却碰不着。
萧泽看得眼有些发酸,他闭上眼,抬手摁着眉心,再次睁开眼时,却看见寂静夜色中燃起数个火把。
与此同时,一声高亢的号角声响彻整个天际。
萧泽蓦地回过神,这是……有敌军来犯的信号!
与此同时,吕天流大步飞奔而来,喊道:“将军,不好了!若羌一族趁夜偷袭了!”
萧泽听见他的话,立刻从地上站起来,猛地将手中酒坛掷在地上,眼底醉意仍浓,却止不住大笑道:“这些贼子,又来找死”
他身上的酒气熏天,吕天流顿觉不妙,他是自打萧泽动手杀了百夫长,夺令牌上位时便跟着他的,何曾见过他喝成这幅模样
而如今若羌来势汹汹,萧泽酒劲正是上头之时,总让他觉得隐隐不安,“将军,你可还能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