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不自禁地就要去接过金子,陪着笑脸道:“好说,好说,二位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必定知无不言。”
李怀熙蓦地伸出两根手指,不偏不倚地挡住他拿金子的手,似笑非笑道:“先说来听听,那人来你这儿取古籍,可都发生了什么。”
她从沈景洲手中拿过金子,懒懒向上抛了一下,“只用你如实说了,这金子自然都是你的。”
掌柜那双眼睛牢牢盯着金子,一颗心随着空中的金子忽上忽下,连忙飞快应道:“那人起初来店里取古籍,可是那本《太公六韬》损坏得厉害,我准备重新修缮装订一番,再交到他的手里,故而同他说好,让他三日后来此。”
李怀熙点点头,“继续说。”
“三日之后,那人果然如约来此,不过面色倒是白得骇人,瞧起来很是不对劲,我还担心他生病,特意关心了几句呢!”掌柜蹙眉回忆着,忽的一拍手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初他就站在柜台外边,就在你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好像说了一句什么话。”
“他说了什么?”李怀熙挑眉看向他,不自觉抬高声音。
掌柜的只觉这姑娘,似是没有方才进店时的和善,倒是多了几分久居高位的凌人气势。
他没有细想,回头盯着满面琳琅满目的书画思索片刻,忽的走向其中挂着的一幅字,“对,就是这一幅,他当时就是盯着这幅字看得出神,说了什么……”
他抓了下头发,抬手招来一旁的伙计,“瞧我这记性,那人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小伙计也跟着看向那幅字,飞快道:“掌柜的,那人看着这幅字,说“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小伙计一边说着,一边学起男人当日的模样,满脸的震惊和茫然。
“学得还挺像。”掌柜拍了下小伙计的头,然后转身看向李怀熙和沈景洲二人,“我这伙计说得没错,那人当日便是这么说的。”
“果然如此……”李怀熙重复着这句话,抬眼看向墙上的那幅字。
纸张不大,已经有些许泛黄,瞧着似乎有些年头,上面的字迹一气呵成,看着很是潦草,似是随手狂草而写,却自有番磅礴气势。
李怀熙眯着眼,“那写的是什么……”
沈景洲温润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一字一顿念道:“犹耿孤忠思报主,插天剑气夜光芒。”
“这句诗……又和柳江甫有何关系?”李怀熙一手撑在柜台上,托腮仔细看了片刻,最后目光停在署名的位置上,“伯鸾……伯鸾又是谁?”
【作者有话说】
“犹耿孤忠思报主,插天剑气夜光芒。”
——宋刘过《夜思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