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嫂一晚上都没有哭闹,人就呆呆坐着,此时身体一软就昏过去了。
顾二石跑到门口,对着顾家祖坟方向“咚咚”磕头,心里念着:“谢祖宗保佑!谢三叔三婶保佑,以后四妹就是我亲妹子,金水就是他小姑的亲儿子。”
这话幸好没有说出来,要是顾沐云知道她这副才十六岁的身体,突然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还要吓一跳。
牟老郎中还没有休息,在得知针终于扎完了,也赶来病室。
他重新替金水诊脉,说的话也跟赵平一样。
现在金水性命无忧,但身体阴阳亏空,还需要药食调理,人就留在杏林堂接着治疗。
“真是见多才能识广,顾姑娘从小就在尚医局出入,耳濡目染就是这些绝技针法。”牟老郎中话里也是羡慕。
他一生行医,通过摸索实践,自然有自已的绝技秘术,可居于乡野,跟同行交流的机会难得。
而且每个人都会藏珍,这次若不是患者先来杏林堂,又是顾家自已的郎中,他们这些外人是不可能旁观到这样的针术。
顾沐云自然还得谦虚几句:“我年纪尚轻,虽然学过针法,但没有真正施展,心里没有底,若不是有牟老在旁坐镇,这针也不会这样顺利。”
她这话说得真情实意,牟老郎中果然听得心里熨帖,顿时哈哈大笑:“不骄不躁、后生可期啊!
赵平,你以后还得多多跟顾姑娘学着,别被人夸几句,就真把自已当小华佗。”
旁边的赵平熬了小半夜,看着患者病情稳定,心里正高兴,就被自已师傅不轻不重的点了一句,这才想起救人的不是自已,顿时收起喜悦之心。
顾家人都乐疯了,花堂嫂端着在杏林堂茶水间熬好的白粥:“你快吃点东西,光喝一肚子水怎么行。”
顾沐云此时不饿,水已经喝到想吐,她只想赶紧回去换衣服,汗湿的里衣冰凉凉的贴在身上,很是难受。
“大嫂,你跟二哥二嫂他们说一声,我先回去换衣服,等明天再来看金水。”
从扎针有效果开始,大家就心情松缓下来,不能所有人都守在这里。
大伯母年纪大了,家里还有乐水和三岁的水苗要照顾,三堂嫂早些时候已经跟水荷回西院。
二堂嫂二堂哥此时在给金水熬药喂饭,顾沐云也不想去耽搁时间。
花堂嫂推她走:“那你快去吧,让你二伯送回去好好歇着。”
顾沐云也不再客气,便匆匆回家,翠青和小陆子帮她换掉湿衣,又洗了个热水澡,这才觉得神清气爽。
然而,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顾沐云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梦中,她仿佛又回到救治顾金水的时刻,汗珠滴落,针下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