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伯已经找木匠做水牌和诊桌,此时回来找顾沐云问水牌是刷黑漆还是白漆,没想到在大石梯遇到顾砚山。
见到东院的人,顾二伯的脸色一下沉下去,冷淡道:“东院的顾二爷怎么到这里来了?”
顾砚山是东院大房的,就爱让人喊自已“二爷”。
只是同样的顾二爷,从顾大伯口中喊出来是恭维,顾二伯就是阴阳怪气。
顾砚山收起脸上的轻浮笑容,目光沉沉的盯着顾廷桦,他知道眼前这个病鬼不是顾廷松那般可以随便拿捏。
当年顾廷柏远走他乡,顾廷桦就跟东院差点翻脸,平时在路上跟东院的人相遇就没有好脸色,还是他媳妇病死需要葬坟才对东院说了软话。
现在为了那个死人在族长面前跪求,换来的是八十两银子族田的代价,也算是彻底跟东院记恨上了,此时见到自已,肯定不会轻放。
不过,西院永远都要讨好求着东院,自已可不怕他。
此时老神树下面小摊贩很多,顾砚山瞥着顾廷桦,居高临下,慢条斯理道:“你是什么话,二爷我想到什么地方哪要你管。”
“你是狗屁的二爷,男盗女娼的玩意。”顾二伯气愤回骂,他恨不得刀砍了这些恶毒族人。
眼见周围人都看过来,顾砚山轻弹一下手指,微微侧头,用只容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阴阳怪气故意刺激道:“病鬼,你口口声声夫妻恩爱,你女人都死几年了,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快快死吧!”
顾二伯勃然大怒,一巴掌就挥出去。
可顾砚山人站高处,见顾二伯的巴掌打来,他只是一躲就闪到旁边,转身立即对围观的人群喊道:“你们都看见了,无缘无故相遇,顾家西院的长辈就当众辱骂殴打小辈,我作为一个子侄只能不跟他计较了。”
说罢就扬长而去,只留下大石梯上气得面青唇黑的顾二伯和一圈什么都不知道的吃瓜群众。
一直跟在顾砚山身边的李四当然什么都知道,他却什么都没说,只对顾二伯挤出一丝笑,拱拱手急步追着顾砚山走了。
看着周围人诧异的目光,还有顾砚山远去的背影,顾二伯强忍怒火,懊恼的捶了一下自已的头:“又着这小子的道了!”
顾家东院的顾砚山看着长得粗野,做事也是莽撞,其实是粗中有细,最是心思歹毒,此时故意激怒自已,让人只认为西院人最爱无理取闹,坏了名声。
这么多年西院忍气吞声无法反抗,就是因为动不动就被东院拿话压住。
唉,自已脾气暴躁的名声就是东院传出去的,就像今天这样,被顾砚山坑了。
突然,顾二伯想起顾砚山来了石上居,顿时一个激灵:这个狗东西怎么突然来这里,莫非是听到什么风声……
他越想越害怕,忍住腰酸就往上跑:东院顾砚山来过,四丫头千万别出什么事。
石上居的花墙边,顾沐云盯着地上两双脚印看了许久。
刚才她在前厅里感觉外面有人影晃动,可抬头看过来又没有人出现,于是走到栅栏门外看看。
虽然才赁下房两天,但从开始收拾东西起,栅栏门外就有人不停往里面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