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问话的那个人只是看着神像,并不说话。
他们都不愿意开口,也不愿意接触官员。
长孙无忌多番尝试也没能撬开这些人的嘴,只能暂时作罢,立好神像后去了县令府邸审问陆辽和他侄子。
辛宥和侯君集走的最晚。
天色渐暗,百姓们像是惊弓之鸟全都回到了自己家中,他们在仙君庙外看见城中没有燃起烛火,那些人虽然回了家,整座城却黑漆漆一片,像一座死城。
两人心中俱是叹气。
刚迈出一步,辛宥险些叫侯君集拉绊个跟头,惊呼还没出口,侯君集已经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拉着他往神龛后面藏。
辛宥余光中有一抹黑影从外面一闪而过。
他猛地住了嘴,意识到是有人来了。
月黑风高,他们俩今日恰巧都穿了深色的衣裳,若是在夜色中很难辨认,对方估计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刚迈入仙君庙的时候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两个人。
侯君集把呼吸放的平缓,从缝隙中往外看。
只见那个走进来的黑衣人停在了神像脚下,身量很高,孔武有力,似乎是正在仰头看着神像的脸。
这人不屑的哼笑一声。
“别藏了,出来吧。”
声音在空荡寂静的庙宇中犹如惊雷,辛宥蹲在那里,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也陡然加重。
被发现了吗?
他从缝隙中刚想探头看,就被侯君集按着头拉了回来。
微弱的月色中,侯君集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动作。
辛宥被拦了这一下没出去,就听自己身后不远处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一双破旧的鞋履在视线中渐渐走出来,站在了神像不远处。
“你倒是很有胆子啊?今天长孙将军他们来立神像,那么多人偏偏只有你敢带着那些贱民出来。”
站在神像下的黑衣人人疾言厉色,听得出中气十足。
趁这时间,辛宥飞快地打量了一眼,看到这人的衣着还算不错,不像是刚遭了劫难的百姓。
“他们只是来看一看仙君,你何必赶尽杀绝呢?”
黑衣人似乎是冷笑了一声,警告意味十足:“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上,风声鹤唳,就连陆辽都被抓了,你若是敢在这关头上生事,当心没你好果子吃。”
侯君集皱着眉头,全神贯注的听着这两人说话。
黑衣人似乎恼羞成怒,说话很不好听,但即便警告对方也没有取了对方的性命,似乎在顾忌着什么,最后警惕的打量了一番四周,脚步匆忙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没多久,最后一个人也缓步走了出去。
侯君集和辛宥藏在神龛后,面色都很不好看。
按照刚才那黑衣人的说法,百姓今日来看仙君,原来是有人带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