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陶的名声已经完全打开了,无数人想要得到这些来自东方的珍宝,但同样也有人觊觎。
这一批彩陶足足一千多只,是一个西域行商和祚荣世子定下的,他奉命护送一段路,谁成想途径突厥的时候会碰到突厥人,他们不光抢了货物,竟然还想让他们带路去找祚荣世子。
他们这是要去抢劫啊!
徐令往手里哈了一口气,他艰难的想让自己的手热起来,回答道:“祚荣世子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辛大人很快就会带着人来找我们的,你……”
话还没说完,身后有低低的哭声响起。
不祥的预兆从心底升起,徐令猛地回头。
只见刚才还在说话的小兄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他趴在山石中的雪堆里,整个人都冻得发青,手里还紧紧抓着刀,安详的像是睡了一觉。
“他年纪太小了,身体不如哥哥们好……”
旁边的斥候怜惜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眼眶通红:“他是斥候里最小的一个。”
徐令望着下头那群守株待兔的突厥人,几乎恨的咬碎了牙,怒火和恨意已经充斥着心脏,而下面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他们快要坚持不下去,说着听不懂的话,高高举起大刀,兴奋的呼喊起来。
“这群杂碎!今日老子就是死,也要拎着他们的头去祭奠我兄弟!”
徐令双目充血:“杀了他们!”
几个斥候从雪地中蹦了起来,徐令抽下腰间绑着布包的绳子,将自己僵硬的手和刀死死绑在一起,猛地一跃而下。
残阳如血,在血凝成的狭窄冰面上映出了猩红色泽。
辛宥来迟了。
现场一片狼藉,马车上空空如也,彩陶和箱子都被全部抬走了,地上有条痕状的痕迹,马夫和侍卫的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血没流出多远就被冻上。
他们在不远处的小山上发现了这对护送队伍的斥候们。
徐令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死不瞑目的瞪大了眼。
祚荣不忍直视,却还是蹲下身去扒开他血淋淋的胸膛查看伤口,神色渐渐凝重起来,道:“着伤口是突厥人常用的长矛,刚才马队那边地上的长痕,也是他们惯常用的绊马绳。”
出使以来,辛宥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血腥的场景。
他还算镇静,手却已经攥紧了:“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更何况我们只是带来货物!他们竟敢杀人越货!”
祚荣早年走南闯北见识颇多,见了这些斥候的死状却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他皱着眉头看向这片凄凉原野,忽然冷笑一声。
“敢对使臣动手,那就让他们直面咱们陛下!”
急报一送八百里。
夜色正酣,两名轻骑夜叩城门,守城士兵被声音惊动。
“急报!”那轻骑高举信件,声嘶力竭,”突厥进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