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儿也小跑过来把林衔月和周以愿扶起来,声带凑到一起,眼神也紧张:
“没事吧?”
两步没跟上,就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来,
他老婆本可还没攒够呢!
林衔月很轻地吸了口气说没事,边上的周以愿也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说这事一定要走法律程序,要报警。
高个儿那边听了这话也不犹豫,立刻让人把监控调出来。
一行人乌泱泱地就往派出所去了。
等到了派出所,一查,才发现这男人算是个惯犯,前些阵子在公交车上也是来这么一出,把那小姑娘吓得不轻,过了好几天才在朋友的鼓励下来到派出所来报案。
只不过当时车上没监控,所以取证不好做。
这次什么都有,再加上周以愿不是个闷声吃亏的个性,这男的百分之百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吃点儿苦头了。
这一趟折腾不少时间,等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
高个儿中途接了个电话先走,这会儿只剩下她们两人。
寒风凛冽,吹得人眼前顿时清明不少。
周以愿缩着肩头问林衔月怎么回家。
林衔月刚准备开口说打车,视线就像是装了导航似的,才刚掀起眼皮,就看到对面街边停着辆suv,
车窗没关,能看见里面那人的身影。
很明显是在等什么。
林衔月心弦顿了下,匆忙将视线收回,压着声音扯了个慌,说是和朋友还有约,让周以愿不必管她。
周以愿听了这话也不好非要林衔月和自己一路回家,说了句路上小心之后两人便互道再见,朝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这个点儿路上已经没什么人,林衔月的脚步也不快,视线垂着,盯着地上树枝枯木形成的花纹。
好像几个小时之前喝下的啤酒在这时开始发酵,酸涩地搅弄着她的五脏六腑。
林衔月听见自己的呼吸被一下又一下地拉长,像是破旧的风箱。
她突然想,自己或许还是更应该留在港城。
这话像是突然卸下她身上某个无形的枷锁似的,林衔月只觉得心头一震。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道晃眼的灯光从身后侵袭而上。
车子油门踩的并不深,在发动机细微的响动里,林衔月眼皮跳了下,像是带着某种视死如归的赌徒心态,抬眼往来车的方向看了眼。
几乎是她抬眼的瞬间,车子在路边停下。
车窗依旧没关,她能看见坐在驾驶座里那人的侧脸。
利落短发往下的脸部线条仿佛刻在她脑海里,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那双漆黑的眼睛没有如记忆般朝自己看来。
林衔月沉默了会儿,咬了下唇:
“您怎么在这儿?”
尊重又疏离,是林衔月此时能想到的最适配的词汇。
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
“酒吧是我的,出了事我自然要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