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衔月的血液因为对方骤然的靠近,一寸寸地僵硬起来。
“噗呲——”
是压缩气体从瓶罐中泄出来的声音。
她愣了下,抬起眼从窗户的影子上看去。
傅初白手上也拿了罐啤酒,这会儿正微昂着头往嘴里送,眼帘半垂着,一点儿没往这边看。
就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边儿还坐了个人似的。
林衔月也不说话,就这么抬着眼睛在镜面里看他。
明明是处在同一空间平面的人,此时却好像硬生生地被窗外的大雪划分成为两个世界。
扑簌簌地,蒙着一层连绵的白纱。
也不知就这么过了多久,男人才终于是懒散地掀了下眼皮,像是终于意识到边上的视线一样,敷衍地移了下眼睛。
是那种完全跟随本能,一点儿私心没有的动作。
两个人在玻璃窗上对视,
然后不到一秒,他的视线移开。
眼角眉梢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林衔月心脏咚咚地跳了两下,说不上是被什么情绪控制了,唇瓣张开一条小缝。
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而男人没给她选择和犹豫的机会就先一步仰头将罐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朝门口走去,顺畅的步伐只在经过垃圾桶时稍作停顿,勾手将易拉罐投了进去。
罐体在箱子里来回撞了两下,发出几声轻响。
林衔月眼睫轻颤,将视线收回,低下了眼睛。
感应门打开,墙侧的小铃叮咚作响,瞬间飘进来的寒气让她打了个哆嗦。
门外的傅初白一袭黑衣,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就好像他从未出现。
暖风已经将寒气尽数驱散,可林衔月依旧觉得冷,
在想什么呢?
林衔月也学着他的样子仰头,任凭酒精的锋利在喉管上划过。
六年,
傅初白已经不可能,还留在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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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昨天夜里失眠,第二天一大早林衔月还是遵从生物钟起了个大早,在冰箱里扒拉出点东西来做了桌早饭。
徐云烟吃完之后就先去上班了,她计划拿了年终奖就离职,所以这段时间还是苦逼的打工人。
不过林衔月也没闲着,到新工作去报道之前她得先把房子定下来,虽说回来之前已经在网上看了好几套,但总是要实地考察才能心中有数。
就这么忙到半下午才把房子定下来。
带她看房的是个刚工作不久的小女孩,成交了自己的第一单之后高兴到不行,非说要请林衔月吃饭,说这是她们门店的传统,算是某种神秘的好运传承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