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傅震霆笑了下,声音坦荡:
“那是自然。”
傅初白心口一松,刚准备说些什么来结束这场对话,傅震霆便又开口了:
“只不过,”
“初白,别再做让我失望的事情。”
直到这会儿,傅震霆才终于说出去今天见面之后第一句略带些分量的警告。
作为亲身经历者,傅初白当然知道这话语间的力道有多重,他眸色暗下去,像是在心里挣扎了些什么似的,等再抬眼,又恢复了进门时那副毕恭毕敬的架势:
“我知道了,”
“爷爷。”
对话到此傅震霆想做的事情都已结束,傅煜阳和傅初白也就没有继续留在书房的必要,父子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来。
一直等走到大门口,傅煜阳才转过身,望向傅初白的眼神里是明显的责怪:
“你真是疯了,和你爷爷那么说话!”
面对傅震霆时,傅初白或许还有些忌惮畏惧,但面对傅煜阳,他便又恢复了最平常的散漫和不屑。
他没说话,甚至有些不耐烦地蹙了下眉。
傅煜阳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也不恼,只是将声音压低了些:“就像你爷爷说的,等你那两个投资搞定之后再去捣鼓你的赛车不行?孰轻孰重你分不清?”
这话让傅初白的神色往下沉了两分。
的确,在这件事情上是他有些得意忘形,不然也不至于在傅震霆这里栽了一个大跟头。
只不过这些自省的话他是断不会放着傅煜阳的面说。
他抬起眼,很轻蔑地看向傅煜阳,声音短促又刺耳:
“怪谁?”
傅煜阳的脸色青白一瞬,嘴角抽动了两下。
傅初白看着他这幅样子只觉得好笑,唇角微抬:“所以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很可笑,若说不关心我这个儿子,在爷爷面前很多事情却又在为我着想。”
“若说关心我,却又每每做出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来。”
他眼眸沉了几分,划过一丝极尽讽刺的暗光:
“就像你对我母亲一样,若说不爱,却偏偏要平息万难娶她,人不在之后还要找个和她相貌大差不差的女人。可是若说爱,”
傅初白的语气微顿,声音跟着冷下来,眸光如同锋利的剑,猛地射向面色铁青的傅煜阳:
“却要把人活生生逼死。”
向黎的死,或者说她生下傅初白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在她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那天,就成了横在傅初白和傅煜阳这对父子之间,永远没有办法填平的沟壑。
相较于傅初白面上还说得过去的平静神色,傅煜阳则是肉眼可见地被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