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沈瑶心里一沉。
她前几天来看太祖爷时,见他脸色红润,而且精神很好,说话也清亮有条理,一点也不像病重的人。
怎么会突然就去了?
徐放贺说:“也不知道太祖爷是怎么买到的酒,昨天偷偷喝了两杯,晚上就中风了。医生说,就算勉强救回来,也是变成植物人一辈子躺在床上。”
容之予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哽咽道:“是我不好。平时老师都是我来照顾的,我那天正好有点事走开了,没有看好老师。都是我的错。”
容之予眼睛又红又肿的,显然已经狠狠地哭过一场。
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从太祖爷住院开始,就是她陪在身边。
太祖爷是她最敬重的老师,也同样是她最热爱的亲人。她和太祖爷虽然没有直接血缘关系,但是她对太祖爷的感情,不会比徐家任何一个人少。
昨晚因为一时疏忽,酿成悲剧,她只怕一辈子都会内疚不安。
徐放贺轻轻抱了抱她,温柔地说:“不怪你。太祖爷他虽然上了年纪,但人不糊涂,他一直都知道自已要做什么该什么。你不要自责,这些年来你牺牲自已的时间,时时陪在太祖爷身边。我们徐家,一辈子都承你的情。”
容之予原本已经忍住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她重重地点头,“放贺哥谢谢你,可我心里还是很难受。”
徐放贺明明自已已经难过得要死,但为了怕之予会有心理负担,所以还要强撑着安慰她。
哄了好久,容之予才平静下来,只是鼻子还是一抽一抽的,恐怕想要平静下来,还需要更长的时间。
沈瑶看着他们悲伤的表情,心里也跟着很难受。
沈凌霄轻轻地抱住她的肩膀,轻声说:“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你别难过。”
安抚住之予,贺放贺才哽着喉咙继续对沈瑶说:“太祖爷在住院的时候,曾偷偷留过遗嘱,如果有一天他突然病发,他不要当一辈子的活死人。他要求我们不能救他,让他去得潇洒一些。”
所以,徐家最后放弃了抢救太祖爷,让他顺应天堂的召唤,快活地去了。
徐家业大家大,并不差抢救的那点钱。但为了尊重老人的决定,他们只能悲痛地放弃抢救他生命的机会。
当时的心情,哪怕随便想一想,都会觉得如刺在骨。
沈瑶拍了拍徐放贺的肩膀,“你节哀顺变。”
徐放贺点点头,又问:“对了,你突然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太祖爷?”
“没有。”沈瑶说:“正好,我也来送送太祖爷。”
徐家其余长辈突然注意到沈凌霄和沈瑶,全都惊了一下。太祖爷才刚刚去没多久,他们也没有发出讣告,沈三少怎么会来这里?
徐爸爸客气地过来和沈凌霄打招呼,“三少,你怎么会……”
沈凌霄轻轻点头,一句话带过原因:“我四妹和放贺是朋友,原本是要过来探望太祖爷的。我自便就好,徐先生不必太客气。还有,请您节哀。”
人死为大,那些虚礼就不必过分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