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一片雪白,险些融为一体,只因地上一条长长直线隔开,正是陈家村车队。
鱼血顺着车缝落到地上稀稀拉拉,后头的人一脚踩上去,脚底鱼血混着泥土,泥泞不堪。
晌午时分,前头一阵骚动。
“村长,村长,你看那个是不是雪城。”
陈福金迈着大长腿跑来告诉陈念这个好消息。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座城伫立在林子中,上面那些小点点应该是值守的士兵,城门下稀稀疏疏有进城的人。
消息散布出去后,大家脚步不由自主加快,赶着牲口,轰隆隆的车辙按压在雪上压成一个个雪饼。
一队狗拉着雪橇的赫哲族男子,雪橇上托运着粮食和布匹其他东西。
看到陈家村人,他们眼神轻扫,没有过多逗留,很快那些雪橇消失在陈家村人视线。
倒是村里人对着这些人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猜测上面是啥。
“他们那雪橇感觉在这冰面上比咱们车子还好使。”
车轮胎稍稍推得快些把手把握不住,车辙发飘,费老大劲,牛和羊偶尔四仰八叉摔跤,村民们手忙脚乱,苦不堪言。
“娘,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咱们之前呆过的那个村子。”
看不见人影,陈念点点头:“估计是吧。不管他们,咱们看进城是什么政策。”
之前每个地方进个城那进城费都能难倒一大批村民,如今在临上雪山的最后一个城,必须要打听清楚一些情况再上山。
刚到城门口,另一拨人从另一个方向过来。
“快让让,快让让。”
雪橇扬起一摊雪洒在村民们身上,村民忍不住抱怨这些人不长眼。
前面的雪橇开路,最后面的雪橇上前面狗拉着一个人,前面的人拉着狗身上绳子,把握方向后面坐着一个人戴着厚厚毡帽。
看不清男女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孩。
匆匆从陈家村人旁边窜过。
陈家村人躲闪不急,有些都摔跤了,那人连道歉都没有,一脸焦急看着前方。
陈家村人那个气,看到他怀里孩子熄了火。
这个小娃子双目紧闭,那卷翘的睫毛似乎有蝴蝶落在上空,皮肤如今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发紫。
好精致的一个小娃娃。
村民们不禁想起上次遇到的那个眉眼同样精致,骑雪狼的小女娃,这个是男娃。
“咋回事啊?那小娃子嘴唇都发紫,瞧着怪让人心疼的。”
村民们相互嘀咕,当然他们彼此间是不可能知道发生啥事。
城门口大多是驾着雪橇过来的附近人,很少有像陈家村这样的大部队还这么多人。
刚才那雪橇到城门口,前面的人叽里呱啦说了几句,后面守城的士兵走上前看了眼雪橇上的小娃子,脸色严肃,搬走护在城门口的木头桩子放行。
等人走了,他们又立马把这些木桩子移回来。
陈家村人见此情形还想快速跟着刚才那队伍快速进城,没想到被守卫拦住。
“干啥,干啥?你们是哪里来的?”
穿着厚厚衣服的士兵上上下下扫了几眼穿着破破烂烂的陈家村人,拦住他们去路,拿出手中武器指着陈家村人。
村民们笑着解释,然而语言不通,双方鸡同鸭讲。
最后还是看起来没有攻击性的方儒安笑着上前,行了一个书生礼,递上秀才文书,试着用赫哲语同他们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