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秋泓冷眼看他。
仇善一凛,忙低下头去:“属下知错。”
秋泓抬手丢出一封信:“去,明日送到云栖娘娘庙。”
仇善愣了愣,捡起信,有些迷茫:“只送到庙里就好?收信的人是谁?”
秋泓抬眼看向他。
仇善赶紧一抱拳:“属下蠢钝,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不料这回秋泓竟好好回答了,他说:“收信的人是门房里的姑子,她知道该交给谁。”
“是。”仇善捧着信,顶着满头冷汗,退了下去。
但走到门边,他又折返,为秋泓送上了另一封信:“部堂,属下今日忙忘了,这里有一封京梁送给您的家书。”
“放桌子上就行。”秋泓说道。
仇善长舒一口气,总算能安心告退了。
这位曾陪过明熹皇帝喝花酒的镇抚使并不知道,他怀里这封信的收信人,是天崇道现任掌教碧罗。
自然,他也不会知道,这封信一旦送出,生生不息了几百年的天崇道,就将随着昇军北上的步伐而四分五裂。
洳州城上,目视着仇善飞马西去的陆渐春听到了一阵哀戚的哭声,他叫来亲兵王六,问道:“大白天的,是谁在哭?”
王六在自家主将面前,放肆了不少,他笑着回答:“还能是谁?邬家人呗,让回涉山安生过日子不回,非得在这里求秋部堂宽恕。不过说来也是,前几日他们刚被抄了家,田宅充公了一大半,就算回去,拿什么过日子呢?要说这秋部堂也真是铁面无私,居然真的把老丈人的家给抄了,还把内兄给逼死了,也是够狠的……”
“邬家不无辜。”陆渐春沉着脸说道。
王六瘪了瘪嘴,小声嘟囔道:“那又如何?好歹是岳家呢,将军啊,你说秋部堂他以后该怎么面对他娶来的媳妇?难道铁面无私的秋部堂要连媳妇也一起休了吗?”
陆渐春一时被城门底下那邬家人的哭声吵得心情烦闷,他问道:“秋部堂呢?就放任邬家人在这里喊冤?”
王六回答:“秋部堂昨日见了一次,然后就一直称病不出,任由他们在外面胡闹,真是……”
“病了?”陆渐春急忙打断了王六的话,“秋部堂病得严重吗?”
王六挠了挠头:“这小的就不清楚了,谁知道是真病还是装病……”
眼下又飘起了小雪,陆渐春甩下王六,急匆匆地走下城楼,越过了那群在雪地里哭爹喊娘的邬家人。
进了驿馆后宅,刚踏进门的陆渐春就见铜钱儿苦着脸,端着一碗药往秋泓的房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