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心疼得差点红了眼,他低声叫道:“凤岐……”
秋泓抬手碰了碰陆渐春的脸:“你怎么哭了?”
陆渐春吓了一跳,忙收回手去摸自己的双颊。
秋泓捱过这阵疼,稍稍好些,虚虚地笑了一下:“眼泪还在眼眶里,没流下来呢。”
陆渐春顿时羞得红了脸。
好在是李果儿带着热盐袋回来了,拯救了差点在秋泓面前掉眼泪的陆将军。
他把人扶起,又将盐袋塞进了秋泓的怀里:“暖暖,会好些。”
秋泓歪在靠枕上,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正这时,外面又有小厮来报信,说秋泓的岳丈和岳母在城门底下哭晕了过去,眼下是送到驿馆来医治,还是丢在外面不管。
陆渐春一听这话,生怕秋泓又为此来气,赶紧推李果儿出去把那对耍无赖的老夫妻请进驿馆。
秋泓却执拗道:“何必请进驿馆?直接送回涉山。正好陆将军在这里,就让陆将军拨几个手下人,跟着轻羽卫一起,把他们全都送回去……”
“凤岐,”陆渐春一把按住要起身的秋泓,劝道,“你何必跟岳父岳母置这气?再叫夫人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秋泓气急,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甚至还要去抓那被他放在枕边的染春剑,“她亲娘早死了,我那岳母待她又不好,当初嫁女儿如卖女儿一般,恨不能赶紧把人送走,现在又跑到我跟前讲,要我看在女儿的面子上饶了他家。今日我饶了他家,明日饶了别家,后日直接去求陛下大赦天下好了!他们就是看着我在这里,料定了官府不敢轻举妄动,干脆我死了罢,我死了他们就安生了……”
说完,秋泓就要拔剑自刎。
陆渐春哭笑不得,他一面按下这人,一面赶紧给李果儿使眼色,让他千万别听自家老爷的话。
等李果儿走了,陆渐春方才和声安慰这撒泼打滚儿的人道:“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要是死了,陛下怎么办?江山社稷怎么办?”
闹了这一通,秋泓身上愈发难受,他丢下染春剑,推开陆渐春,伏在床边又呕了起来,等好容易平复下去,就闭着眼睛往床上一躺,蒙上脑袋,气道:“江山社稷与我何干?这天底下的人都巴不得我赶紧死了才好呢。”
陆渐春叹了口气,伸进被子里去拉秋泓的手:“秋部堂,你要是死了,来日没人护着陆家军,末将被人欺负了该怎么办?难道末将也刀一横,死了拉倒,我们阴曹地府里相见吗?”
秋泓被他逗乐了,闷在被子里笑出了声。
陆渐春接着道:“再说了,谁告诉秋部堂,这天下的人都恨死你了?末将在南边,听到的都是赞颂部堂英明神武的声音。”
秋泓露出一双眼睛:“陆将军这几年阿谀拍马的本事又精进了。”
陆渐春义正严词:“末将说的都是实话,若有一句为假,当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