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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无论守城的还是回城的都疲乏异常在歇息,家?家?户户因为疫病闭门不出。除了巡逻的城兵还点着烽火,到处都黑漆漆一片。
连街道上不分昼夜连轴转施汤药的大棚里的铁锅也彻底冷了,铁锅下磊起的石头炉灶里积压了厚厚的灰尚有余温。
只有临时充当“药铺”的仓库还亮着灯,医者加班加点分门别类的整理药草药石,依据城中?病患的情况调整汤剂。
苏歌也在里面做笔录,挨家?挨户送药,重症和?轻症的要区别对待。
暮潇敲了敲门,她是特地腾出时间过来的。
“怎么又没睡?这几日辛苦了,我看你还是不要太过操劳的好。有事?尽量交给胡军医和?付医官去做。”
苏歌回头,急忙让了一张椅子出来,笑着示意?她坐下:
“哪有你们辛苦,费尽心思抢来救命的东西,当然要物?尽其用,做到最好。何况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暮潇点头,示意?她赶紧弄完回去:“怎么样?”
“药材种类多,将对症的挑出来应是够得。这三日加重剂量下去,不出意?外,感染的人数渐缓,十日一期之后,疫病就会得到控制。但要到二期,这瘟疫才?算过渡完全。”
“好,若是还有人手?资源短缺的,再与我说。”
两?人又细细说了一会儿,夜深人静处,连整理药草的医者都靠在墙角打起了瞌睡。
“潇潇……其实……”
苏歌不知想到了什么,望着暮潇几次欲言又止。
她面朝烛光,眼神却没聚焦,最终不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气道:
“我见江侍郎多心悦于你,人又是好的,热情开朗。你何不一试……也好过等一个虚无的念想……”
“你别怪我,以我的身份确实多嘴。你若因此怨我恨我,也是应该的。”
苏歌感觉暮潇看了她半晌,紧拧着眉不敢抬头。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才?听?得一个声?音在发顶响起。
“不能。”
苏歌本来说话就柔声?细语,此刻心虚更加气弱了:“可是因为江侍郎有什么不是?”
“没有。”
“那为什么……”苏歌眉眼乖顺,却思虑重重。
“只是因为做不到。”
明知自己不能回应,所以不敢招惹。纵使有恩怨牵扯,也得跟私情分分明明。
“什么?”
苏歌在再抬起头时,烛影摇晃,眼前?哪里还有暮潇的身影。
岁月25
又过?了几日?,疫病得到有效控制。
白云升远岫,摇曳入晴空。
重固镇里,炊烟袅袅升起,民房客舍旁柳色依依。这座病歪歪的城又被救活了。
大棚里施粥的施药的皆有,街道?上多?了小贩,行人三三两?两?再不复死气沉沉。
百姓休养生息,秩序稳定,连带着周边村庄田里耕作的农夫都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