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潇苦笑:
“是啊,我自命不凡,从不屑结党营私,如今落得个众叛亲离……真可笑。”
最可笑的是她本就性子淡,权利与官场从不屑与之斡旋,左右不过他人势利眼,捧高?到踩低那一套,也就罢了。
可现在她想保护身边人,却自身难保。
水娘趁热打铁:“主人,既如此,何妨争上一争?到底避不开,其他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暮潇从窗外看着屋内一张苍白的脸,小心翼翼拧着眉心,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
她看见了江安语吹着额前?的?金珠生动的?表情,一张嘴有喋喋不休的?话,仿佛也看见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
“好。”
从那日起刀锋寒光闪过,暮潇的?生活便再?回不到闲散的?太仆寺,不仅每日疲于奔命,更是玩弄起了皇权,笼络人心背刺政敌,利用好名声让民众开路,彻底竖起了大?皇女的?皇旗,做尽了从前?想都不会想的?事情,也撕破了这和平的?表象。
又过了十天半月,暮潇府宅扩建,换了新的?居所,在暮潇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江安语终于醒了。
只是她这次清醒精神状况不怎么好,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人,要么不说话,要么一个劲的?叫着滚开、别缠着我!滚回地狱去?!
“啊——”
她叫得惨,把满屋子精心布置的?白瓷器、老古董全砸了干净,生机勃勃用心呵护的?海棠院子也糟蹋得不像样子。
水娘告诫她们处境危险,须得低调行事,冬儿规劝良药苦口,须得及时?,通通不奏效。
便是暮潇在这,江安语也难得清醒,偶尔能?说上两?句话,也是问她浔阳夜航船,晓月参风,和苏歌做了什么。
“有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吗?”
“你这么愿意为什么还说不出口啊?”
“那我替你说你听不听?我替你说要不要?”
然后胡闹完再?把暮潇打出来。
没一个能?和她亲近的?人。
书房里,传出了水娘压低的?声音:
“主人,即便江侍郎醒了情况也不好,小的?知道您舍不得,但?眼下还是将她尽早送走,也利于江侍郎养病。”
暮潇没答应也没拒绝:
“我从秦王宝库里弄了一味珍贵药材,安神最有奇效咳咳咳咳……”
“主人!是不是早上那一刀……”
“不要紧,没让人看出来就行。”
想要拉拢人,趁机起势,就有许多身不由已,首先第一点就是在人前?,无论何时?都要展示自己的?强大?,绝不能?露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