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的话,撞坏了哪根木头或者零件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有点效用?。只可惜死物不会累,人力却有时尽。
远处未近身的盔甲城兵显然也注意到了,面甲下阴森的目光盯紧了旋舞鞭子的红衣人,缓缓呈包围之势,只待对方力竭的最后一刻扑上去撕咬分食。
墙边的木肢纸头堆积如?山,周围的敌人却如?海浪狂啸快要颠覆中央的一点。残影晃动,江安语以为自己?已经堕入深海,摇摇欲坠,眼前越发模糊的时候,一支炙热的箭突然破空而来,精准无比的射到了那堆“人造山”上。
霎时间火光冲天而起,沾着机关?人和纸人烧起老高的火苗,火红色迅速照亮了这被阴霾笼罩的半座城。
破魔、纯阳、灼热。
烈火猛箭的声势让邪物惧怕,纵是金兵铁甲也得退避三舍。
一排木房几乎烧成了火海,浓烟滚滚,劈啪作响,将?两边阵营分开。
“呼……”
好不容易依着火势扳回一局,闯城的众人这才有了喘息之地。
之前沾了甲胄兵的血,又?被汪公公的鳞扎破手臂,被纸人所伤,江安语穿着红色看不出,这会儿身上已经浸透了颜色,此刻站着都哆嗦。
暮潇也没好到哪去,受伤又?被巨蟒绞,背着血弓白色的衣襟上血迹斑斑,清冷的脸上全?是脏污,狼狈的不行。
她们战况不太好,敢死队损失不小,此刻还余不到8人围在两人四?周互相警惕照应,想方设法?减少伤亡。
而另一方,除了丧失战斗力的汪公公死的都是小弟,纸人师似乎也不心疼,远远看着机关?人和纸人前仆后继的添作柴。
火越烧越大,好像要烧尽邪佞,将?城中的污秽都付之一炬。
江安语眯着眼望向那看不透的黑暗,由着这股炽热的风将?其席卷照亮。她看到了,远处猩红的法?阵如?血液般流动,一点点扩大开来,颜色越发深沉邪恶,直至变成了黑红,就是那些黑芒让皇都黑暗压抑,如?同泡在怎么都洗刷不净的浓墨中。
黑色的符箓翻飞,又?一个穿着黑袍的老熟人出现了。
彼时街道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如?今市巷沉沉死寂。百姓口口传颂的得道半仙、虚谷子大师自然也再?不复蓝袍的仙风道骨,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虬劲隆起的肌肉,遍布根根错杂的粗血管,跟皮肤一样呈现一股青灰色的死气。强壮的身体配上一颗皮包见骨的头,眼睛全?白只有中间一小点黑。
——宁秋山。
像个僵尸王,早就不像个人类了。
他的身后跟着很?多奇奇怪怪的畸形,羊蹄蛇尾牛头马面,身上没有任何相同的零件,唯有肤色一致。
曾经要费力才布下的邪恶法?阵,似乎牵动在他们每一个怪物的脚底下,暗芒闪动间生气生机都被掠夺,灰败的死气四?处沾染让这天地秩序都颠倒过?来。
江安语觉得冷,极致的冷,仿佛身体的一部分也僵化了。
她想到汪公公,纸人师,想到城里所有的一切。
这里,还有活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