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瑗夫人仍有犹疑之色,他冷笑一声,道:“别忘了,我与你们的三王子朱瑞乃是盟友,我若是栽了,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瑗夫人别过脸,哼了一声道:“我与三王子也只是合作关系,又不是他的下属……” 话虽如此,她却仍咬了咬唇,四下张望,却也找不到什么隐秘之处。 房外隐约有人声喧哗,越来越近,金扈的喘息声越来越粗,瑗夫人暗叫不好,她急中生智,一眼瞥见内橱里的红木衣箱,连忙上前打开,轻声道:“你先进去吧!” “什么?!” 金扈一时大怒,却也无法可想,只得忍了怒气进箱。他身材本就不高,瑗夫人小心阖上盖子,又刻意把海棠紫金扭锁半挂,露出些微呼吸的空隙来。 一切做完后,她满手都是冷汗,几乎要瘫软在地。此时外间的喧哗已经到了廊下。 前院的小侍从好似在与他们激烈争辩,随即也只得乖乖让开了。 敲门声响起,箱内箱外的两人都好似惊弓之鸟一般。 逃杀 夜半风疾雪大,有人叩着房门,外间的侍女惊醒起身,正要披衣掌灯,却听内间瑗夫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悦的尖锐,“深更半夜,你们在闹些什么?” “夫人,得罪了……” 断然一声,侍卫首领破开房门,顿时惹起侍女的尖叫声。 “你们怎敢……!” 瑗夫人怒极,凤眸扫处,冷光摄人,让众侍卫心中咯噔一声。 “夫人,请恕我们撍越,有刺客在宫中潜藏,可能逃到这边来了。” “原来如此。” 瑗夫人敛了怒容,自幔纱后出现,温暖的银炭燃出芳香来,让身心都沉浸在厮杀中的侍卫们有些心弛神移了。 “这么危险的人物,万一跑到我房里来了,这该多危险哪!” 瑗夫人掩唇惊叫道,随即急急而走,四下里打散纱帷,看过床下,又随手将箱子上的金锁扭开,伸手在琳琅满目的轻软衣袍中摆弄了两下,轻声叮嘱道:“你们可要好好搜查,千万不能让刺客躲在暗处行凶!” 侍卫通领见四下没什么端倪,正要离开,却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竟是朱闻出现在众人面前! “君侯……” 未等瑗夫人上前见礼,朱闻便径直打量四周,他身后跟随着疏真,只是简单一身素裳,目光却是沉稳犀利。蓦然,她的眼凝聚在某一点。 她与朱闻眼神交汇,略一碰撞便彼此都心中有数。 朱闻走到床前,又开始四下探看,终于来到了那只大木箱前。 只听仓啷一声,剑刃的白光在他身前灼然生灿,他端详片刻,随即好无警兆的,竟举剑在箱身上穿了个透心凉! 剑气纵横飞舞,又在箱身上刺出无数窟窿。箱子里发出一声钝响,随即,便有鲜血如雨,从各个窟窿里流出! 这一手突兀而发,众人正在惊得目瞪口呆之时,眼睁睁看着鲜血流出,顿时有人瑟瑟发抖,有人却已吓得肝胆俱丧,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鲜血在玉石地板间滴落、蔓延。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瑗夫人仿佛受不了刺激,尖叫着瘫软在地。 “果真是躲到了女人的衣箱里。” 朱闻微笑着调侃,脚步却不紧不慢,走到箱前正要看个真切,蓦然—— 箱板在瞬间四分五裂,原本残破不堪的箱子终于化为碎片。下一瞬,一道黑色人影一跃而起,带起满天血舞,虚晃一招后,竟又从窗中一跃而下。 “就是他,快追!” 朱闻怒声急促道,手中渠刀一转,罡气逼人肺腑,宛如白虹贯日,直袭而去。 变生突然,疏真却是最快反应过来,她眼见从箱中飞出之人乃是满身浴血的金扈,锐利目光一扫,便知他身中数刀,最危险的却是脊背上一刀。 只差几寸,便是直入心脏,可惜了……疏真神念一转,便要提气纵身追上。 房中的巨大声响,让外间的所有人纷纷朝这边奔来,瑗夫人的中庭虽不小,却也顿时乱成一团。 金扈从窗中跃出,只见侍卫奋涌而来,人声嘈杂之外,宫灯不断亮起,心中又惊又怒,一阵剧痛涌起,却更助长了他的凶性。 “闪开——” 阴冷喝声宛如毒蛇吐信,刀光一闪,瞬间便有两人拦腰被斩,半截身躯在地上乱滚扭动,鲜血喷了众人满身,其余人对上金扈那残忍渴血的目光,竟吓得一时不敢靠近。 金扈嘿然冷笑,感觉背上血如泉涌,悄然点了自己几处穴道,却仍觉得疼痛欲狂,他长刀一挥,又砍下几人的头颅,引起越大的惊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