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闻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身前,见她神色比前几日要好,心情更加畅快,他略带神秘道:“你再耐心等两天,很快……狄人的水晶果便会落入我手中。” 卫羽从旁瞥了他一眼,情知有上佳军情报来,却也并不说破,只是对着疏真挤眉弄眼,促狭笑道:“他自从知道这果子对你有效,就恨不得连皮带根把树都移回家里。” 朱闻被他打趣,却不觉得窘困,反而笑而不语,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军师所言极是。” 卫羽被他这等厚脸皮气得哭笑不得,正待再调笑,却听城外鼓角声四起,凄厉急促! 朱闻蓦然站起,面上不带一丝慌乱,黑眸却是神光暴涨,宛如雷霆。 “终于来了!” 他长身而起,卫羽随即跟着离去了。 疏真斜靠在软榻上,伸出手打散金钩,任由帐幔重重叠叠落下,将自己笼罩其中。 她的唇边露出一丝古怪渺远的微笑,仿佛预示了下一幕的诡谲凶险—— “大幕已启,各色人等也该登台了。” …… 京城乾清宫 昭宁公主从凤辇中起身,立刻便有人将她搀扶而下。 前殿的九龙玉屏已经过一番清洗,可深纹中仍隐约可见几丝血痕。昭宁公主端详着这精致玉刻,想起陈年旧事,不由的泪落满襟,伸出手颤抖轻抚,随即却再也承受不住,泣道:“父皇、母后……” 她好似再也承受不住这份悲痛,哭着瘫软在地,钗环乱撞之下发出悦耳的丁冬声。 嘉帝 于是左右一齐慌了手脚,七手八脚将她搀起,昭宁公主却是越发悲不自禁,哭得宛如杜鹃啼血,发髻也略微散乱下来。 “外面在吵闹些什么?!” 清亮略尖的声音,显示出主人乃是半大少年。只听内殿大门由随侍拉开,大步而入的人头戴十二毓金璎玉冠,略小的身躯在长串玉珠的左右晃荡下,显得有些瘦小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顿时山呼万岁,一齐叩首。 昭宁公主的面容上露出一丝非常隐晦的怒意,却也只得深深裣衽行礼,“弟弟……” 她的声音颤如风中之蝶,哽咽中透出悲痛,铁石人儿听了只怕也要心软。 嘉帝宁熹今年正好十岁,由于从小长在军中,戎马倥惚中也吃了些苦受了些惊,身量一直不高,可那份雍华沉稳的气度,却是让宫人都景仰佩服。 他听着刚刚相认的胞姐哭声,眉头略微打了个结,“皇姐怎么有空过来?” 这话听似普通,从他口中出来,却隐约带着些讥诮,如刀似霜,昭宁公主听在耳中,刚要怒发,却随即想起了什么,仍是低泣道:“熹弟你,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朕很好……”宁熹的回答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是麻木。 昭宁公主面上闪过一道难堪的煞气,随即又化为无形,笑着拭泪道:“我一直记挂着你,担心这妖女对你不利……” “她不是什么妖女,更不会对我不利!” 少年皇帝浓眉一轩,双目立刻化为锐利冷光,几乎要吞噬所有,“她对我很好,以后休要在我面前提什么妖女了!” “陛下!” 昭宁公主见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只是冷声反驳呵斥,顿时怒极而笑,“你被这妖女迷住了?” 她随即尖声道:“这人伪装出长公主的身份,在京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抚养你不过是假意示好,你千万不可上她的当!” “哦……?” 嘉帝听了这话,目光闪动间笑道:“她是虚情假意,那皇姐你,对我便是一片真心了?如此说来,我也该好好谢谢你了” 昭宁公主有些难堪,却仍好似满腹委屈难以述说,“陛下,妖孽就是妖孽,她生来就是要为祸人间的,你千万不可心软!” 嘉帝略微一听,面上的神情越发显出不耐和厌恶,“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来谈这个死去的妖女吗?” “当然……不是。” 昭宁公主见他如此冷漠,哭得几乎喘息不能,才继续说了些情况—— “你是说,萧策一人独自离京去了北疆?” 嘉帝面色一沉,随即逼问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为何要趁现在去那里?” “因为、因为……” “因为你急着要做你的神宁长公主!” 嘉帝微微冷笑着说道,稚气嗓音映着阴森冷笑,显得分外摄人。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