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老夫人的亲生儿子,这数十年过去了,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老夫人的佛仗里面竟然放了一把钥匙。
而且他听叶檀兮的意思,这钥匙对老夫人来说还极为重要。
老夫人还有什么事瞒着他?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老夫人和她面前已经打开的木箱子,表情阴沉,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周围的气氛有些紧绷,所有人都在小声议论着木箱子里面装的会是什么。
老夫人冷冷地扫了叶檀兮一眼,她从鼻腔中闷哼一声,脚下上前一步,微微俯身看去,随后眉心慢慢皱起,眼中布满疑惑。
只见那木箱子里面只装了一半,而且装的还都是书信,上方空出了一多半的空间。
不只是老夫人一个人疑惑,其他看到书信的人也都纷纷皱起了眉。
“竟然全都是信?这是在搞什么?大小姐和奉安老侯爷精心准备的寿礼,竟然是半箱子书信?!”
“大小姐刚才不是说了,这木箱子里面的东西虽不值钱,可贵在意义重大,说不定这些信纸上写的都是大小姐这些年对老夫人的思念之情,自然可贵。”
“若真是这般,那大小姐可真是用心了,这么多书信,就算一个月写一封,怎么也得五年之久,果然是老夫人的亲孙女,比某些敷衍至极,还得让自己未婚夫帮忙撑场面的人强多了!”
云楚月整个人一僵,她把视线从木箱子上面移开,眼皮低垂遮住里面的不甘,表情难看极了。
除了那副勉强能拿得出手的五瑞图,她只准备了一份自己“亲手”绣的寿字,意义压根就比不上叶檀兮准备的那么多书信。
而且那五瑞图还是誉王送给她,让她撑场面用的。
这么一对比,她确实被叶檀兮秒得渣都不剩。
云楚月默默站到了靠后的角落,垂着脑袋,心中笼罩着羞耻与不甘,脸颊都有些红了。
老夫人把佛仗递给旁边的奴仆,俯身拿起一封书信,待她看清楚上面的落笔后,瞬间被吓得七魂没了六窍。
她猛地把书信扔回去,迅速合上了箱子,整个人往后退了数步,双眼瞪大,肿胀不堪的脸依旧能看出震惊与害怕。
顾氏方才一直站在老夫人身后,自然也看到了书信上的落笔。
她费力地眨了眨红肿的眼睛,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呆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她刚才看到的东西。
“谁让你们抬上来的,快抬走!快抬走!”
她大喊,突然想到了什么,勉强镇定了几分,故作不引为意,实则早已漏洞百出。
“这份礼物意义重大,檀兮有心了,老身欣慰不已,只是这里人多眼杂,这么多书信放在这里终归不妥,来人,先把东西抬去老身的寝室里。”
老夫人的声线明显在颤抖。
底下的人自然感觉狐疑。
“老夫人既觉得欣慰,为何不当众打开一封书信看看?反倒是急着让人把木箱子抬下去,这可不像是欣慰的表现。”
“是啊,这么多书信就算不能全部都打开读一遍,读其中一封总是可以的吧?”
“这可是大小姐这么多年一封一封慢慢写的,老夫人如今的表现,好像丝毫都不在乎一样。”
下人们也都站在旁边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把木箱子抬下去。
老夫人和叶檀兮遥遥相望,她咬紧了牙关,整个人的身体在不停颤抖,若非情况不允许,她一定要把叶檀兮给活吞了。
“老身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在此久留,先给大家道声不是,来日必定亲自登门致歉,来人呐,把东西抬回去。”
留下这句话,她由身边的奴仆搀扶着,转身想走。
旁边的几个下人见叶檀兮和墨北渊都是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便放心地抬起了木箱子。
谁知下一刻,众人只听“哗”一声,木箱子的底部竟然烂了,里面的书信全部四散开来,滑落到了好多人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