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扶正将姒容当成培养少主的工具,从未真心认可她是凤箫人。但门下弟子凭所见、所闻、所感,早已敬服姒容这位首席长老。桀骜如燕辞秋也日渐懂事,为水灵宝四处奔走,只为唤醒姒容。
察觉这一现状,燕扶正终于按讷不住了。
李灵溪读到最后,忽觉遍体生寒。她早知燕扶正利用姒容,还以为是因为这一辈凤箫长老不出众,燕扶正要长留姒容撑场面。不料他是要过河抽板,卸磨杀驴,彻底掐灭长生门留在世间的唯一一簇火苗。
想到这,李灵溪微微发起抖,就像十四年前在这里,被护境结界挡回来时,那样心悸和害怕。
“嫣嫣,”江玦的怀抱收紧了些,“在想什么!”
李灵溪转身过去,攥紧江玦的衣襟,喘息着说:“我,是在这里,拜师的。因为我过不去结界,见不到师姐。”
江玦双手穿过她肋旁,将她抱了起来,“我们去见师姐,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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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李灵溪说要去找师姐,却反而往密林深处走。到了一棵桐树下,她打了个响指,树上忽地跳下来一个人,黑发带束着发,黑衣披在身,乍看还以为是一团黑雾。
忱是单膝跪地道:“属下参见圣主。”
她正盯着李灵溪的鞋面,眼前忽然出现一双带有金丝刺绣的白靴。她猛地抬头看,撞进一双明亮的眸子里。
江玦站在夕阳下,周身透着清冷雅致的气度,不必亮出佩剑也能让人认出他的身份。
忱是脸色骤变,嘴角抽搐道:“江公子。”
“仙君”二字她说不出来,只好称一声“公子”。
圣主对江玦有情,忱是和百里越早都知道。但当年圣主为了夺得镇国金乌,宁可重创江玦,在所不惜。所以忱是觉得,再来一次也一样,李灵溪会坚定执行自己的计划,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可当下情景,又该如何解释圣主把江玦带到她面前,是吃准了江玦会与她和睦相处吗
真是太荒谬了。
忱是哑言,等李灵溪发号施令。
李灵溪说不紧不慢说:“凤箫门护境结界难以破解,本座得一法宝,可助一人穿过此界,如今韶都山上除了凤箫众人,还集聚了云水、少阳及列山宗的尊者,贸然攻山得不偿失。”
沉顿片刻,李灵溪吩咐道:“阿是,你替我守好烟罗山。”
忱是何其聪明,立刻明白李灵溪是要放弃灭凤箫满门,而只刺杀燕扶正一人了。
“既然各大仙门的高手齐聚韶都山,圣主只身前往岂不是更危险让属下随圣主一道去,保护圣主,以免圣主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