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认命了,就当真的欠过你们罢。”
何谈认命与不认命,清一只是割舍不下那段父女情,对江玦爱屋及乌而已。
江玦问:“我母亲是怎么早逝的!”
清一睨他一眼,哼道:“放着坦荡仙途不走,非要走那疾苦之路。她做皇后是一等一的呕心沥血,仁慈宽厚,比做医修专长多了!可是多思伤神,前朝先有楚王反逆,后有李长风伯阳谷兵败,谢进、席远听等人左官,只剩了个夏侯柏舟苦苦支撑,做那天子脚下悬着脑袋的谏臣……江承宇少年意气尽,越发不清醒起来。道微劝他不可偏听偏信,二人政见相左,耗去道微许多心力。再者……”
清一停顿一下,继续道:“你母亲救你已经忤逆天意,逆天者必然早逝。”
听完,江玦喉结滚动一下。
张道微以命换命救来的孩子,却要送去千里之外的天桑山,此生再也没相见。
清一说:“没有道微生前竭力保下的老臣,布下的棋局,只怕江承宇早十年就被兵变篡位了,太子江怀远都活不到加冠。”
嘉穆张皇后赢得一世贤名。她仙逝后,江承宇步步走向灭亡,江怀远也死在江武剑下。
江玦问过沈烟烟,当如何感怀生身父母。如今他隐约描摹出张道微的轮廓,第一次有真切的感触。
清一说得差不多了,急着走道:“不说了,我去补炼形法阵。”
江玦明知故问:“母亲已逝,为何还要炼形!”
清一脚步不停,声音远去,“你以后就知道了!”
想起母亲孤零零被扔在孤坟的情状,江玦不由得握紧双拳。
琼浆玉露
暮冬之暮,江陵下了场小雪,绒绒雪花落在地上,须臾就成了水。
江玦见过清一大师,又去正殿见过江羡,回来路上遇到卓昱和萧凡说要去围场跑马,问江玦去不去。
江玦说:“去不了。”
偏殿内静悄悄的,燃着凤髓香,催人好眠。江玦越过繆妙,走进最里间,睡在李灵溪身边。
半刻钟后,李灵溪感觉自己被一团热雾缠着,手脚虚软无力,小腹处如有暖流充盈。
不必回头看,李灵溪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他太过疲惫,李灵溪醒了也不敢动弹,怕把他吵醒。
又过小半时辰,江玦轻轻蹭了蹭李灵溪的后脑勺,着迷般往颈间嗅着。
“繆妙在外面。”李灵溪说。
江玦置若罔闻,轻嗅变成亲吻,温热的唇舌贴在李灵溪耳后,带来情不自禁的战栗。
“江玦。”
李灵溪含糊念着江玦的名字,没有冷冰冰拒绝。江玦把手探进她的衣裳,暧昧至极地捏了一把腰。